景年抬头,有些惊愕地看向他,却又立马有些心虚地收回目光。
虽不知自己猜得对不对,但如今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正好也还纠结着该如何向他开口,倒不如借此机会一并说了。
“七爷是如何知道的?……确实有一事……”
她想了想,讷讷道。
“我说过,姑娘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听到她肯定的答复,欧延的态度似有所缓和。
景年耳边不由闪过他今日在大殿中对自己说过的话。
原来……他那时便已注意到了!
而且在那时……可能就已经借此在暗示自己了……
景年越发窘迫起来。
果然不管什么事,都逃脱不掉他的双眼。
……
“七爷可还记得,之前曾与我说过,你们原本派到钟叔医馆处的暗卫,在肃王手下遇到了不测?”
欧延点头,默不作声。
景年抿了下唇,小心道:“其实……其实那时,钟叔曾向暗卫传过一次消息,原是想要拜托他们传信与你们的。”
“是为何事?”欧延抬眼。
“一个多月前,一天午夜,医馆忽然有人到访求医,那人孤身一人,却穿着行兵打仗的盔甲,只骑了一匹马,浑身是血,多处重伤,我们开门将他救起时,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欧延蹙眉。
“后来他醒了之后,向我们询问上京宫里的情况,还说了太子被肃王设计陷害的事,他历尽万难赶回来,就是要带着证据进宫揭露真相的。”
景年顿了一下,又道,“我们想到此事关系重大,才托钟叔向外报信,却石沉大海,再没有得到过回复……刚好那段时间,慕先生也没了消息……”
“此人……是太子?”
欧延沉默了一会儿,一语中的。
景年着实没想到这事最后竟是由他出言坦明的,越发为自己没有及时告知而内疚起来,半天才悻悻点头,“他当时没有告诉我们他的真实身份,我们也不了解军中的那些职务,而且他说他的名字叫林亦……”
“我……我直到今天在宫殿里看到太子本人,才……才总算知道了他的身份,一时之间……便只顾着惊讶了……”
“林亦……”
欧延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淡淡笑起来。
“殿下好心思,这林亦二字,可不正是刚好出自于他的名讳吗。”
景年的思绪慢了一拍,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林”、“亦”这两个字,是出自于太子名字中的字。
她知道,太子名叫楚清奕。
不过她识得的字不多,并不知道这三个字如何写,更不用说猜出这名字中暗藏的玄机了。
……
“我方才……实在太惊讶了,这阴差阳错的,到现在都觉得不真实……好在医馆的时候我易了容,太子殿下没有认出我。”
终于将心中憋着的事说了出来,景年只觉畅快不少,语气也轻快了些。
“殿下在医馆待了几日?”欧延问。
“估摸着……有十多日吧,他伤势极重,我们本意是劝他多养几日,可他听闻皇上病重,便一心急于离开,那时我还有些奇怪,觉得他表现的未免有些太过在意,但也没有深究……”
“后来……他之所以又急着走了,是因为村里来了许多挨家挨户搜查的官兵,而且还是从上京城里不断扩大搜查范围到城外来的,他担心宫里发生变故,隔天晚上便匆匆走了。”
景年细细回忆着之前的事,好些画面还历历在目,心中颇为感慨,一双秀眉也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