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去见见他们吗?”
景年心一跳,抿了下唇。
“当然可以,眼下我手头还有些事,待明晚宫宴后,便能抽出空带你过去。”
欧延答应得干脆。
景年本还想提一下她计划离府的事,一听欧延说还有事,便噤了声,不敢再耽搁他时间,一番感谢后,目送他离开。
离开这里,是迟早的事,她也必须要从现在开始做打算了。
……
“姑娘回来了?”
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景年转头,才认出是春庭。
她刚想回应,哪想春庭看到她的脸,却立马收住笑容,有些戒备地停在原地,“你……你是谁?”
景年这才想起自己易了容,有些好笑地低了下头,“是我啊,景年。”
“姑娘?”
春庭惊讶地瞪圆了眼,她的声音引得房里其他两个侍女也走了出来,见到景年现在的模样,都围上来好一番打量,啧啧称奇。
景年与她们解释了好一会儿,最后索性在她们的注视下用水洗净了脸,只一刻的功夫,便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其实就连景年自己,也有好一阵没认真看过自己本来的容貌了,此时望着镜中的脸,又与第一次看到易容后的自己一样,恍惚了好一阵,没由来地一阵感慨——
现在看来,外表这张壳,终究是无法代表一个人啊,倘若人心变了,才是真的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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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景年久违地盛装打扮,与欧延一道,从七皇子府出发进宫。
北文帝一向提倡从简,因此她的衣着和妆容都并未太过繁琐,但面料却是实打实的上等,尤其是在外层披的一身蚕丝编织的轻纱,层层叠叠数层,却薄如蝉翼。
许久未见光的皮肤像刚剥了壳的鸡蛋,嫩滑如初生的婴儿般,略施粉黛后,又多了几分成熟之色。
这般出现在欧延面前,连他都忍不住感叹,只觉此时才好像是阔别两月后,真正意义上与她见了面。
那句“好久不见”,让景年的唇角整整一路都是不经意微勾起的。
……
入宫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景年从马车上下来,与等在外面的欧延一同步行。
这一回宫宴的地点不在上次肃王设宴的地方,相比而言更大更气派些,殿外是一路铺陈了上百级台阶的地毯,一路站满了侍卫与宫人,说不出的庄严之感。
殿内已聚集了许多人,因还未到时辰,前方主座还是空的,已到的百官正各自围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议论着。
因是宫宴,气氛并不算太沉,两旁是为宴会准备的桌子,已摆放了各式果盘,就等众人落座。
欧延携景年一出现,立刻便成了整场的焦点。
数十上百道目光一道投来,直逼得景年下意识就往欧延身后躲,但众人今日却是全所未有的热络,纷纷围了上来,好一阵问候寒暄,说的基本是祝贺庆功之类的话,看到景年,也无不面露惊讶。
景年望着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人,忍住极度的不适感,只把头低了又低。
“七爷大功而返,皇上定是重重有赏啊!”
“这回多亏了七爷才能镇住了那些叛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七爷用兵有道,我们真是不得不服!”
“恭喜七爷!”
“……”
在场的也都人精,虽惊讶于景年的到场,但对她却都是颇为熟悉的,更不用提几个月前她还在启灵仪式上当众舍命为欧延挡了一刀,早已在上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只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