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外套,温迎听见一阵模糊的说话声,有人掀开她头顶笼罩的黑暗,柔和的暖光灯便直直照射下来。
沈逐用手挡在温迎的眼皮上方,给她测量体温,好在温度不是很高,节目组配备的医生给温迎开了些药。
医生在旁边交代注意事项,沈逐声音很低地回应,光源再一次消失,沈逐把手从外套底下伸进去,捉住了温迎正打算朝他探过来的另一只手。
温迎的手指动了动,摩挲到凸起的骨节,沈逐的掌心干燥而温暖,温迎闭着眼睛去测量,发现他的手掌比以前宽大许多。
“张开嘴。”沈逐的声音好像就在身侧,分不清他此刻是站着,还是微微俯下身体。
温迎仰起头来,又被沈逐贴着后颈按回去,唇边被送上一粒药。
“都说了我会照顾你。”沈逐把温水也递上,指腹缓慢而轻柔地擦去她唇角的水渍,神情和动作都十分专注,忽略了温迎微不可闻的一句“包里有纸巾”。
“再睡一会吧。”沈逐把杯子放到一旁,手指在温迎的眼尾处轻轻碰了碰。
“早上听你说话,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温迎略带叹息,说话间停顿,在脑海里回忆导致自己发烧的原因,“没想到生病的人反而是我。”
沈逐像是笑了一声:“我是因为没睡好,心里面有很多事情,忍不住去想,于是就想了一整夜。”
他又用手背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把毛毯往上面拉了拉,照顾人的手法熟稔,也很会关心生病中的脆弱情绪。
“不用因为生病感到不好意思,我会……”
会怎样呢,温迎用不甚清晰地思绪,模糊不安地想,“会一直在这里照顾你,直到你生病好起来”,还是“会一直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
沈逐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也没有把他的冲锋外套取走,尽管温迎已经拥有了一条厚厚的毛毯。
温迎也放弃了思考,在他一下又一下温柔的触碰中,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