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有力的手臂一把把她给捞了起来,眼睛往里头一瞟,就看见锅里头煮着一锅黑乎乎的酱油色的“可疑”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薛锦荔笑得狗腿,她踮起脚来给太子爷捏捏肩捶捶背,一边小手轻轻地、不动声色地(她自以为不动声色,其实很明显地)把太子爷往外推,“君子远庖厨,爷去屋里等着,妾马上就来。”
太子爷眸色探究,挑了挑眉,手在她臂下一抓,她一躲就闪开了。太子爷趁机往里进,就看到了锅里煮的……和案板上切了以后吃了几块的猪肝、大肠。
薛锦荔跟在太子爷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心里默默祈祷:天灵灵地灵灵,太子爷别让我把它倒了就行,发点火也不要紧。
谁知,她竟看到太子爷伸出他尊贵的玉手,“纡尊降贵”地捏了一块猪肝送进嘴里,“不错,晚餐上一份吧。”说着转过身来拉着薛锦荔就回屋。
薛锦荔晕乎乎的,神马情况啊这是。居然,没生气?太子爷的接受度未免也太高了。
回了屋,薛锦荔还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太子爷,太子爷好笑地问道:“怎么这么看着孤?孤脸上又没金子。”
薛锦荔给太子爷捏捏胳膊,“做小伏低”道:“妾没想到,爷能吃……那个。”
太子爷让她捏得受用,低下头一瞥,看见了他给她打的镯子就戴在腕上,不由得心里愉悦,上手摸了一把道:“你家太子爷倒也没有那么迂腐,外边的百姓吃得,你我为什么吃不得?况且,孤也真是娶了个头牌厨娘啊。”
薛锦荔知道他那是在打趣自己,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衣襟道:“妾还会好多好吃的呢,从前在家里,险些就接了我娘的班呢。”
太子爷听着阿荔絮絮地说,脑海里浮现出她没有嫁给自己,而是接了她娘的班,在江秀镇做个小饭馆老板娘的样子:头戴蓝色粗布头巾,身上围着围裙,但风风火火做饭吆喝的样子。
但他转脸儿一看,他的阿荔正穿着他赏的粉蓝色缎子裁的褙子,手里把玩着那只他们二人一人一只的玉如意。
他不由地发问:“若是,当初你不嫁给孤,会怎么样?”
他说完不由发笑,自己怎么成了小女子了,说这样的傻话。通常只有小女子祈求爱怜的时候才会要爱人发誓赌咒,自己居然也。
谁知薛锦荔却仿佛是个超绝钝感力,她摸着玉如意抬头,眼神有点震惊,太子爷这话什么意思,她在心里偷偷思忖了一下:“那妾就成了真正的厨娘了,不过应该也是个俏厨娘。”她摸了摸自己漂亮的小脸蛋,“等爷哪一日微服私访到了江秀镇,妾就做饭给爷吃,爷吃得好了就会纳了妾,妾还跟着爷回东宫,做妾的孺人。”
不知道这么说可不可以啊,她抬头去看太子爷的表情,果然见他笑得温和,他拍拍自己道:“孤肯定会把你这个俏厨娘给纳入东宫的,你可不能偷偷先嫁了别人去。”
薛锦荔玩着手指说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话本子里写,权贵看到美貌女子才不管有无嫁人,直接就掳了去呢。”
太子爷险些一口热茶喷出去,他仔仔细细地盯着阿荔看,看看她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他认认真真地解释:“那是昏君的做派,若人人如此,天下岂不是要大乱?况且,孤是正人君子,若是真的看了你喜欢而你又嫁为人妻的话,最多也就是多给些银子让你的日子过得好些。”
薛锦荔看起来居然有些失望,她嘟着嘴说:“妾还以为太子爷会带妾回东宫呢。”
太子爷这才意识到原来她这是在开玩笑啊。他“哈哈”地笑起来,揽过她的肩膀,摇着说:“好,到时候孤才不管你是否嫁人,最多给你夫家一点钱,哪怕背负骂名也要纳你入东宫。”
薛锦荔心里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太子爷这是满意了吧。其实,真有那一天的话,她也说不好自己会怎么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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