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此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端庄开腔道:“殿下近日为案牍之事忙碌,妾们也无法替殿下分忧,只得设一小宴陪殿下乐一乐,让殿下开怀。”
堂下众人,陈氏反应最快,紧紧跟随“领导”步伐地站起来。薛锦荔几乎是和大着肚子的魏孺人一同站了起来——她发誓,她只是发了一小会儿呆而已。
“妾们都为殿下准备了礼物。”太子妃颔首微笑,眼神慈爱地望向台下。
薛锦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什么意思。
却发现众人的眼光开始往薛锦荔身上聚拢,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把那罐竹叶青奉上:“妾为殿下准备了这酒,愿为殿下解忧。”
太子爷笑了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这主意不错,该赏。”
魏孺人叫秀秀给扶着,缓缓站了起来,语气平淡地道:“妾愿给殿下产下一个健康伶俐的孩儿,便当作是给殿下的贺礼了。”
太子爷点点头,也笑了笑。
太子妃的脸色却变了一下,她的笑意敛去了,这个魏氏,如此不听话,就当着众人的面这么不情不重地顶了她一下,真是……
于是她又用眼神去示意陈氏。
陈孺人婉约秀美地站起来行了个礼道:“妾愚钝,但对着太子爷却有一番痴心思。杜康解忧固然是好,然而殿下还是应当珍重自身才好,因此妾为殿下准备了此物。”说罢她低着头举着一物,小步子迅速迈着到了太子爷座下。
薛锦荔以手托脸,内心os:戏台子还没搭好,你们就已经戏瘾大发。
“这是妾闲来无事为殿下缝制的软枕,芯子是妾用手亲自摘出来的粟玉,听闻殿下近来夜部安寐,妾希望殿下有了这个枕头以后能睡得香甜。”陈孺人羞红着脸说道。
太子妃在旁一脸赞赏地瞧着她,点点头赞许地说:“各位妹妹们若都有陈孺人待太子爷之心,我也能够放心了。”接着又夸口道:“这软枕从摘取到缝制,陈孺人耗费了不少时日吧?这上面不仅材料珍贵,连刺绣都如此精美。可见薛孺人是下了功夫了。”
陈孺人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地等着“殿上之人”的夸赞。
薛锦荔扶额,你们二位这么“精湛的”演技是跟谁学的尼?这一唱一和的,会不会太太太明显了亿点。还是自己的涵养功夫不到家啊?怎么人家魏孺人就面色如常,甚至能眼睛里衔着热泪,一脸祝福与感动交织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静静的,过了许久。
没有人敢正大光明地盯着太子爷瞧。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沈策生气了,薛锦荔也偷偷用眼睛去瞧——虽然太子爷这段日子里对她还行吧,但太子爷毕竟是主子,她还是不敢造次。
就在陈孺人两股战战地要跪下请罪时,太子爷这才施施然回神:“陈氏贤德。”
此时所有人都才松了一口气。
沈策近来一直在为边疆战事烦心,兼之父皇最近仿佛是铁了心地要拟定令贵妃为皇贵妃了,皇贵妃,离中宫皇后之位就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了。父皇难道真的有以她为后之心吗?那到时候南安王既嫡又长,令氏一族人丁兴盛,其中不乏在前朝为官作宰之人,而他的母族程氏已经式微,能为他说上话的人实在不多,父皇又春秋正盛……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不说别的,封皇贵妃这事儿还是亲手交由他来办——沈策觉得这事儿简直就像吞了一个苍蝇一样难受。但他要在父皇面前做忠诚的臣子和乖巧的儿子,百般不愿,他最后也只能咬着牙说一句:“儿臣领命。”
最近一直在忧心此事,因而频频走神,看到堂下薛氏的殷切神情(薛锦荔os:殿下你好像是误会了……我没有),他也有心去瞧一瞧她,但是实在提不起心情,他也不愿意对着妻妾们撒邪火,因此已有半个多月没有来过后院。
刚听到陈氏洋洋洒洒地自陈了一番话,他头几句还认真地听着,后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