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身,显得苦涩地询问道。
朱祐樘的嘴角微微抽搐,亦是不得不苦笑道:“若是如此解读的话,刘禹锡确实是大大的不敬!”
“王越的罪首有两首,分别是过红石山:冬来正气正严凝,红石山高策马登风向眼中吹出泪,霜沾须冻成冰。平胡岂止如擒虎,用将何须似养鹰记得去年经此地,铁衣流汗苦炎蒸。次韵答马大理天禄:几经破虏战场中,回首微劳总是空。乐水我常惭智者,移山谁不笑愚公。闲来爱饮三分酒,老去羞谈两石弓。虚负圣恩无以报,葛衣何敢怨凄风。第一首的不妥之处是用将何须似养鹰,这是对先帝的不敬第二首则是更加不敬,怨念显得更直白!”谢迁言归正转道。
张升不由得黯然一叹,刘禹锡的两首游园诗都能被当时的朝廷贬谪,王越被定罪似乎亦算是不冤了。
“陛下,据臣所知,当年王越被定罪,真正的原因并非此两首诗!”谢迁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当即便透露道。
朱祐樘不由得一愣,当即便困惑地道:“不知是哪一首?”
“真正激怒先帝的的诗是骊山怀古:寂寂骊山锁夕辉,我来不觉泪沾衣。幽王烽火娱褒姒,唐帝温泉浴贵妃。芳草有恨空自老,落花无语为谁飞。春来绣岭多啼鸟,似对行人说是非。”谢迁道。
张升听到这首诗,显得若有所悟地道:“此诗引用了周幽王和褒姒、唐玄宗跟杨贵妃,所以这是暗喻成化帝和万贵妃,可是如此?”
“不错,正是因为这首诗借古讽今的诗作触怒了先帝,加当时旁人煽风点火,先帝一怒之下便将王越谪居安陆!”谢迁还原当年的真相道。
朱祐樘默默地喝了一口茶,发现这些读书人真的太会玩文字游戏了。
张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愁眉不展地道:“虽然咱们知道当年王越获罪的真相,但这诗作太能牵强附会了,刑部那边必定不会同意免除王越的罪名!”
“凡是诗作,真要挑的话,总能挑出一些毛病!王越的诗作怨念过重,所以他的诗作的毛病更加突显,固而此罪更加难以洗除!若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恐怕只有……”谢迁点到而止,显得若有深意地望向朱祐樘,有一些话却是犹豫着要不要全部说出来。
朱祐樘的心里微微一动,却是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谢师,你的意思是彻底将水搅浑对吧?朕即刻下令北镇抚司收集所有在朝官员的诗作,由你帮他们都找一找毛病,刑部尚书杜铭可为重点照顾!”
“啊?”张升听到朱祐樘已经着手解决问题,这才后知后觉地张开了嘴巴。
谢迁发现自己早前真的是大大轻视朱祐樘的智慧了,都不需要自己建言便已经洞悉其中的玄机,当即便恭敬地拱手道:“臣领旨!”
“事情便这么定了,你们先退下吧!”朱祐樘看到事情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亦是暗松一口气道。
此事之所以闹到这一步,王越被刑部咬着不放,实质跟自己操之过急有关。
文官集团跟王越未必真的不死不休,只是得知自己要起用王越总理盐政,这些人才咬着王越的罪名不放,只肯让王越赦罪而不是除罪。
若是自己事先不动声色帮王越除罪,再起用王越总理盐政,那么第一步便不会有这么大的阻力,而第二步便是水到渠成。
只是事情便是如此,不可能推倒重新来过,终究是低估了文官集团的斗争智慧。
吃一堑,长一智。
哪怕是来自于后世,智商和眼界都有天生的压制,但亦得事事谋而后动,同时要加紧招揽更多有智谋的人为自己所用。
下午时分,尔雅显得担忧地走进来道:“陛下,太皇太后让你到清宁宫一趟,听闻庆云侯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