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离一进椒房殿,便感受到殿中剑拔弩张的气息。
高崇一脸不悦,一副急着要走又走不了的不耐烦。沈瑜面容端肃,有着她独特的温柔倔强,寸步不让。沈瑜有自己的坚持,不会轻易妥协,并且是能够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人。商离和高非都拗不过她。尤其是沈瑜板下脸来,她可以三天三夜不与你说一句话。
谢太妃似是哭过,眼皮微肿,但她也有强硬的一面,不卑不亢地立于太皇太后身侧。而秦王妃裴氏并非宫中常客,她以往连宫中庆典都不曾到场,因为与前皇后裴静的过往。如今裴静被囚,她在宫里的走动也多了,隔三差五便在长乐宫。
太皇太后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保养极佳的脸上还是道道沟壑横生,“小九来了,哀家许久没见你,这是长得愈发标致了,就是瘦了。也是,这些年大家都不好过,世事艰难。”
太皇太后说完,睨了高崇一眼,“本来可以相当无事,但总有人按捺不住,总以为自己能耐大了,而实则不过如此。唉,儿大不由娘,我不过是大母,隔着一辈,也没有教养之恩,插不上话。”
太皇太后明里似是在说常山公主,却直指的是高崇。高崇的忤逆成了天性,一而再,再而三,变本加厉,不知悔改。
高崇压着脾气,被如此奚落,只差没有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可他没有办法反驳。那是忤逆,他会被世家一口一个不孝吞没。
“太皇太后,常山公主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不能不管她。”商离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高非,“我大齐的公主岂有沦为阶下囚之理。那柔然王弟,明明是篡权夺位,扰我大齐边境,竟然还有脸提要求。我大齐竟软弱至此,连一个柔然王弟都收服不了。听闻萧太尉在凉州征战十余载,收服柔然匈奴各部。可他瞒着先帝,让常山公主嫁给一个比先帝年纪还大的柔然王。这是欺君之罪!”
“哀家也是许久之后才知道,那柔然可汗竟是那般年纪。我可怜的非儿,花般年纪,却被这般折辱。”太皇太后哭了起来,谢太妃也跟着哭,但太妃一声不发,就是哭。
高崇愣了,没有要告诉过他,柔然可汗是过了不惑的年纪,“可柔然王弟正值壮年,与常山……”
“不可以!”沈瑜打断高崇的话,“柔然王弟是大齐的敌人,他要的是冀州之地,圣人这是要割地舍国吗?”
高崇没有经历过战事,冀州战局一直没有消息传回,他其实是害怕的,“冀州万一失守,柔然王弟继任可汗之位,为了维系两国的邦交,公主也不能接回来。”
商离想笑,高崇还是和从前一样,欺软怕硬,只会家里横,一旦面对强劲的对手,他就会只躲避责任。他登基后的两年,有萧寅替他冲锋在前,他与世家十分强硬。可如今吃够萧寅的苦头,又不想承认自己被蒙蔽。慕容部与柔然的双重夹击,高崇足足派了十一万将士前往冀州,却不考虑粮草辎重的供应。可他内心却认为,这是一场必败的仗,但他派了十一万将士去增援,他并没有做错。
“两国的邦交并非是一个公主能解决的,冀州失守,大齐与柔然便是没有邦交。”秦王妃适时站了出来,“到那时,公主身陷柔然,除了死,她没有第二条路。圣人与公主乃是兄妹,难道你要看着自己的妹妹走投无路吗?圣人若是有心救回公主,妾愿让世子高容领一队人马暗中营救公主。”
“不行,容朕想想。”高崇没了主意,可也没有人可以与他商议。他想到萧寅,可萧寅把高非推向火坑,他是最不愿意高非回来之人。
“圣人,公主的亲事是先帝定的,错在先帝。你若是迎回公主,只会让百姓感念圣人的兄妹情深。”商离给了高崇一个台阶,又献了一计,“秦王世子愿往并无不妥,都是你高氏兄弟,但圣人还可再选一人,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