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不能不定,但要嫁谁这是一个难题。
商离想过了,不能与韩凛成亲,所有的上姓世家也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尤其是手握兵权的谢家和沈家,为圣人所猜忌,难免要分崩离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自然要考虑长久。
她以前觉得,先嫁再说,起码不辜负自己的一腔深情。可现下已经不是和离能解决的,裴衍为世家所推崇,若是不与他们建立良好的关系,被世家所遗弃,韩家的爵位遥遥无期。但世家又是需要裴衍的,无法遗弃,只能共存。裴衍也需要增加自己的筹码,他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要为最终夺回定国公的爵位打下基础。这并非是选择,而是必然要共存亡。
“想要娶女公子的其实并不多。”一个高瘦的女娘开口,她是在沈家的阿桑,随侍于沈从严的正妻,“沈家认为,女公子是烫手的山芋,会惹祸不说,又有郡主的身份,被娇纵惯了,并非世家主母的人选。若是委屈女公子下嫁,家中主母压不住女公子,这个家也不好管。沈家与商家有通家之好,最适龄的是沈璋,但沈璋刚成亲,家中并无与女公子相配之人。”
商离并没有想与沈家结亲的打算,但沈家的打算也不是没有道理。汝阳公主在世时,便已经下了定论,她商小九并不适合当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谢家与韩少郎君结亲,但前提是谢将军自凉州归来。谢将军赴任不到一年,军心不稳,不可能放弃。因此,谢家打消这个念头,但谢家想嫁女入商家。”谢家的洗衣婢小雷与谢家各房的侍婢关系极好,经常聚在一起谈论世家的闲事,“只是谢家还在观望,今日不同往日,商谢两家向来都有结亲,并不需要巩固关系。还听闻,谢家似乎想和王家、安家议亲。”
这也不意外,谢氏掌刑名,不算是机要,如今有了谢轩这个征西大将军,自然要为他的将来打算。谢氏近四代,都没有出三公,把希望寄托在谢轩身上,步步为营。而谢轩与韩凛都出自征北军,有同袍之谊,日后朝堂之上相互提携,并不一定要结亲。
“女公子不妨考虑一下阮穆司业家的二郎君。”说话的是陈家的制香婢子豆蔻,“听闻二郎君不爱朝堂之事,唯爱种花熏香,连女君为人谦和,女公子又与阮司业有师生之谊。”
商离都忘了阮穆还有一个二郎君,“你说的阮二可是阮司业的独子?”
豆蔻说:“我听闻这个阮二身子不大好,命不太长,其实挺适合女公子的。”
商离噗嗤大笑,“可他是阮家独子,他若早死,我岂不是要支撑整个阮家。死郎婿这个事情,还是挺吸引我的。但阮司业乃是我的恩师,太熟不好下手。但你在陈家,为何对阮二之事如此了解?”
“陈尚书的正妻乃是崔氏,裴止谋逆她未受牵连,但也不再外出,连女君时常过府宽慰她。陈氏的香方在洛阳城十分有名,阮二也跟了连女君到尚书府试香,婢子见过几次。”豆蔻据实以告。
商离托着腮,甚为苦恼,“就没有世家女娘想嫁韩凛的吗?”
“女公子,这个自不用担心,婢子只是在想,到底有多少人上门提亲。”定国公府也有商离的人,这个人是商离特地选的,在定国公跟前伺候的,名唤清秋,“眼下来说,估摸着有十来个。”
商离瘪了瘪嘴,“十来个?那是十到哪,十九还是十一?”
清秋仔细在数,“回女公子,是十五。”
“可真多呀!”商离长叹,“定国公属意谁家女娘?”
清秋想说又不敢,犹豫再三,“其实定国公也还没有下定主意,这要看少郎君的意思,少郎君不点头,定国公也没办法。”
“少郎君这几日都在府中?”商离有许久没见过韩凛,自从争夺陆宁尸首闹太极殿之后,韩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