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下一片缟素。
大齐最尊贵的两位公主在同一年相继而亡,圣人再度举哀扶棺,为痛失姑母而痛哭不已。有人预言,这两位公主的相继离世,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完结。由两位公主坐镇的两大世家和两大世家身后的势力,也会因为公主的离世,而有所不同。
商离哭成泪人,她跪坐在灵堂的角落里,一身素服,安静得像一粒尘埃。
韩凛还在丧中,但仍为豫章大长公主戴孝。他在护国公府长大,受豫章大长公主教养,与她远比汝阳公主要亲上许多。可最终还是没能报答养育之恩,还让她郁郁而终。
“都是因为我,大母才会走得这般早。她走的时候,我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商离声音很小,气息很弱,神智处于流离的状态。
韩凛想安慰她,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也自责,他也想收回当日的话,若是知道豫章大长公主不久于人事,他定然不会冲动。
“阿微,你不要难过,大母其实早就病得很重,不是因为你。”商荇把巾栉递给她,“大母走得很突然,只有大父在她身边。”
“不是这样的,大母一定很生气,我一直都不听她,她一定是厌烦了我,她想躲着我,她不想看到我,她就走得远远的。对不对?”商离抓住商荇的胳膊,“六兄,你跟大母说说,让她回来。我一定不再与她置气,我会乖乖听话的。我不嫁,我这辈子都不嫁了,我要陪着大母。”
商离哭得昏厥过去,被商沅君强行留在房中,直到发丧那日,才让她出来。
豫章大长公主留有遗言,她和汝阳公主一样,不入皇家墓地,她死后要与商文焘合葬在商家的祖坟,生同衾,死同穴。
护国公把她的灵位安置在松源寺,与汝阳公主的灵位一同做超度法事。
商离自请入松源寺,为豫章大长公主和汝阳公主的亡灵超度,以赎己身之罪。
永安十一年冬,圣人忧思过重,受了风寒一咳一月有余,终于药石罔然,骤然薨逝。
太子为储妃,即刻登基即位。
登基前一日,庆国公兵变,以羽林和风圣二军,直逼洛阳和禁中,欲杀太子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