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凛刚走出院子,商离立刻跟了上去,脚步急切。
商荇见状,长叹一声,对拓跋迟道:“你想娶我家小九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什么都不是,拿什么向我家小九提亲?虽说我家养得起小九的郎婿,但是也不能太拿不出手。如此跟你说吧,拓跋迟,提亲总是要有诚意的,但这诚意的具体表现那就是你给的彩礼。”
拓跋迟嘿嘿笑了两声,“那我明日去找陆将军说,彩礼嘛,有的是。”
商荇倒吸一口气,朝郑嚣使了个眼色,郑嚣却装作没看到,“拓跋迟,你是拓跋狼卫的少狼主,一直留在信都城,未免不太妥当。我听说,这拓跋狼卫并不是归属于拓跋部,而是因为你阿妈贺兰氏二嫁拓跋什,把整个狼卫当成陪嫁带到拓跋部。后来,你阿妈生下你之后便死了,你阿爸视你如灾星,你是由舅父贺兰敬抚养长大,而贺兰敬便是狼卫的狼主。这拓跋狼卫,其实是贺兰狼卫。你在拓跋部一无所有,即便是你杀了你异母的兄弟,只要还有一人,你阿爸都不会由着你。”
拓跋迟瞳仁猛地一缩,“你都知道?”
郑嚣一边烤肉一边道:“鲜卑八部,该知道的都知道。这也并非秘密。对了,你是说杀你异母兄弟的事情?不是你还能有谁。贺兰部式微,依附于你拓跋部,但你阿爸怕你坐大,断了狼卫的一应供给。你在我宁郡耕种,不也是为了养活你的族人。你的族人,贺兰部的族人,而非拓跋部。”
“你想让我做什么?”拓跋迟到底是少年心性,浑身充满戒备。他见过郑嚣于万军丛中的勇猛,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是他的对手。
郑嚣用蹭了油污的水拍拍少年的肩,“不要紧张,我就是跟你聊聊。方才乐平说你什么都没有,那是不对的。你有,你什么都有,不是吗?”
拓跋迟喜出望外,“你是说我可以?”
商荇大喝一声,“休想!”
拓跋迟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只要小九想嫁我,你不答应也不行。”
商荇恼了,撸起袍袖,“来,打一架。你若是输了,不能再踏入我家半步。”
拓跋迟也不是好欺负的人,“打就打,怕你不成。输了别哭!”
郑嚣连忙出来劝架,“二位郎君,我好不容易有顿肉吃,你们能安安静静地让我吃顿饭的吗?要打,咱明日再打。再说,乐平说的也不算,拓跋迟,你明日找陆将军说说。”
这才暂时止住一场械斗。
拓跋迟坐定后,悄悄问郑嚣,“你真觉得我可以?”
郑嚣冲他竖起大拇指。
商离见韩凛未入厨下,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她不免疑惑,放低脚步,跟了上去。
韩凛的书房前,韩家部曲韩十早已候着,“少郎君,这是今日有人送来的书信,说是要由少郎君亲启。”
韩凛接过书信,信函上的字迹并不熟悉,但又似乎在何处见过。
“谁的信?”商离上前,韩凛来不及藏起,被她伸手拿到,“你在信都有认识的人?若是没有,所有往来的信函,最好都不要打开,或者不能独自打开。你必须清楚,你在冀州是众矢之地,军中将士接纳你的存在,但这仅限于你是韩凛,与韩充没有任何关系。但只要你和他有了关联,许多的事情都变得无法解释。”
韩凛垂眸,“你也认为我是待罪之身?往来信函都不能独自拆阅。”
商离挥手让韩十离开,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如今之信都不比之前之信都,沈从善与裴衍、何昭看似都不会暴露我的身份,但其实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而萧寅派人跟着使团来,就绝对不会只在使团之中。裴子山立誓不入仕不成婚,如今却入了门下,看来裴家自天狗食日之后,势力一落千丈。沈尚书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