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摔下悬崖,却侥幸逃生的裴知宴,并不知晓在狩猎场内发生的所有事。
他只记得,在火光电石之间,他拉住了那个在背后偷袭他的人,一道掉入了那瀑布之下。
按理来说,即便是狩猎这种场景之下,裴知宴也少不了人在身边。
可不知怎么的,当初刚进山林之间后,没过多久,侍从们便被各种突发情况给分散了。
裴知宴不是没有感觉到不对劲之处。
恰恰相反,他想以身试局,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若恰好是那突厥三王子,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原本就想找到缘由,劝父皇出兵突厥。
突厥这些年来虽面上对大启万分的尊崇,但私下,却不知道对边疆的百姓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放任部落之中的壮年肆意来大启的地盘上烧杀抢掠,更是不放过妇女。
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是罄竹难书。
可边疆的小民,远在京城之中的官员们并不在意。
谁都不会为了这么一丁点的“小事”,贸然出兵。
毕竟突厥,可是一块不好啃的硬骨头。
裴知宴收回了思绪,他身上有好几处擦伤,他转动了手腕。
好在身上并没有其他的内伤。
他看向不远处的瀑布,眼神之中露出了几分庆幸。
裴知宴又将目光移动到了不远处的草坪上。
草坪上倒着一个人,不知生死。
他眼睛微微眯起,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
好在他自小习武,身子骨比别人要硬朗的多。
更是借着水的力道,没让自己的身子受损。
如今休养了一日,除了腹中有些饿了,其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裴知宴走上前去,用手里握着的竹竿,将人翻了过来。
男人的脸上有许多的疤痕,可若是刻意忽略这些疤痕,倒着实是个俊俏的男子。
裴知宴眉心微微一皱。
他察觉出来了,这个男人,有些眼熟。
只是裴知宴一时间却无法说出他的名字。
许慈晖感觉到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他费尽力气睁开眼睛,却看见了同样落魄的太子殿下,正看着他。
他扯起嘴角,忍着疼开口。
“呵,带着你,一块死了吗。”
裴知宴听着他未曾掩盖住的声音,一下擒住了他的脖颈,手里力道渐渐重了起来。
“许慈晖,竟然是你,你还敢回来?”
许慈晖这个时候才发觉,他方才以为,二人这是在奈何桥边上相遇,竟然只是他的幻想。
裴知宴没有死?
他,也没有死?
事实一出,惊地许慈晖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只是裴知宴掐着他脖子力道太重,许慈晖忍不住翻着白眼几乎都要昏死了过去。
裴知宴见他丝毫没有反击之力,他收回了手,居高临下睨他。
“真是好的恨,不仅敢违背圣旨,还蓄意接近突厥人,若是说没有人相助于你,孤自然是不相信的。若是你现在说了,孤没准会给你留个全尸,若是你不说...”
裴知宴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那休怪孤无情了。”
许慈晖方才缺氧地只觉得头晕目眩,他几乎听不清裴知宴口中说的话。
他张了张嘴。
裴知宴凑上前去听。
“做梦...”
裴知宴不愿与他多说,一拳砸过去,许慈晖面前又重新陷入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