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脸色发白,支支吾吾想解释吕布的确是这般下的命令,自己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种平也不欲多为难郝萌,他多少猜出些张邈是想来个贼喊捉贼,说不准有若是事败,便要把袭兖州的郭全推到吕布身上的意思。
“起来吧。”
种平让兵卒松开对郝萌的压制,似乎一点也不担忧郝萌会猝起发难。
他站得离郝萌极近,主动扶起对方,把“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运用的也有几分模样。
至少郝萌是吃了这一套。
他以为自己两次答不上种平的问题,是难逃一死了,纵然不甘也无法反抗。
心如死灰间听到种平这表示宽恕的三个字,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登时被重获生机的喜悦冲昏了头,差点双膝一软,再度跪下。
“我知郝将军诚实人也,只是心中疑惑吕布此举意图,并非怀疑将军言语不实。”
种平柔声安慰郝萌。
郝萌受宠若惊,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上一秒还是即将断头的阶下囚,下一秒便成了温柔抚慰的座上客。
这差距……
郝萌觉得脑子有点晕乎。
种平给太史慈递了个眼神,面上却做出尊敬姿态。
“我虽然只是一个稚童,但是也听闻过将军的声名。”
“将军今日败在我手中,不过是时运不济,侥幸让我占了些微末天时罢了,想到能俘虏将军,我实在是惶恐不安。”
种平一边夸一边观察郝萌的面色,慢慢调整自己说话的语气节奏。
“我如今已经知道袭击兖州的是温侯,温侯乃当世第一武将,哪里是兖州兵将能够抗衡的呢?”
“……我不敢伤害将军,请将军能够顾念今日的情谊,向温侯禀告说我等并没有与温侯为敌的意愿。”
“如果温侯愿意暂时放缓攻伐的速度,我可以说服兖州的官员,主动迎接温侯进入许都。”
种平发现自己还挺有扮演二五仔的天分。
郝萌听说种平要放自己离开,先是一喜,随即又顾虑其中有诈。
他寻思自己假意答应眼前这少年,待到离开,难道对方还能在自己身上装个耳朵吗?
这些话要不要转告吕布,不就只是他一个念头的事……
竟然指望他能履行承诺……
郝萌觉得种平身上莫名散发着一种傻白甜的气息。
果然还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儿,天真得可笑。
是以他也假模假样跟种平演起戏:“郎君若是肯放某离开,某自然愿意向温侯转达郎君之意。”
“郎君!不能放!”
太史慈一脸不赞同,止住种平下令放郝萌等人离开的话语。
“此举无异于放虎归山!为何要助长那吕布的气焰?灭我等的志气?”
种平冷笑,隐隐有些小人得势的微妙感:“你说的倒是轻巧,要是同温侯作战,难道你敢上去迎敌?”
太史慈一顿,那振振有词的气势便矮了一截,显得有些萎靡。
郝萌看种平与太史慈这两人情形,自觉种平估计是入军中混个资历的世家子,太史慈恐怕是这军队原本的主将。
怪不得领兵同自己作战的是太史慈,种平一直没露过面呢。
先前竟被这小儿吓住,实在不该。
“……郎君下命,我等唯有遵从。”
太史慈闷闷不乐,恶狠狠盯着郝萌,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郝萌被太史慈这眼神看得一激灵,眼见周遭的士卒让开道路,也不敢多耽搁时间,抓了种平送上的口粮,逃也似地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