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东西,我的眼睛都分辨。
某种本能和天赋,令五条悟模糊之中意识到,蝇头到底是什么,以及是否会伤害到他。
这份以痛为前提的教育在扭曲之中成功了。
但是五条悟现在无法准确的表达出那种感觉。
神子说道,
“你受伤了。”
他的眼神似乎发着幽幽的蓝光,于暗色的环境中紧紧的凝视着冬阳。
——母亲哭了。
在警察出现的那一刻,母亲哭了。
他第一次看到母亲哭。
这种酸涩的感觉比他所受到的惊怕还要延绵难受。
“没关系。”冬阳说道,“很快就会好了,因为妈妈很强,会变得更强的。”
……
和五条泽之离婚后,冬阳自然要和他分家,她换了个院子,五条家不舍得怠慢神子,所以冬阳反而得到了一个更好更宽敞的住处,院子中央还有一棵几乎能从成为整个五条家标志性的樱花树,大到冬阳在第一次见时兴奋的在上面爬来爬去,惹得早春一句“太粗鲁了”“注意形象啊”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但是她已经不再是服侍五条泽之的夫人的侍女,有时候早春会出神的想,她现在是什么呢?兰惠大人的衣食住行基本都能亲力亲为,安排给她的都是一些跑腿的活……难道是下属,亲信吗?
一贯赋予男性的身份突然降在她的头上,让她兴奋且无措。
五条泽之在冬阳卯足了劲搞他之后像是终于醒悟过来自己的妻…前妻变得不同了,他曾经试图和冬阳沟通,神态压抑眉宇含着阴翳——简称,恼羞成怒。但是冬阳懒得和他浪费口舌,只要他一靠近就搬出那套万用说辞,还用上了奇妙的咏叹调,“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知道吗?我只是爱我的孩子啊,我拼了命都想要看他降生在这个世界,看他健康快乐的长大,但是你在做什么?你在残忍的分离我们,你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悟好吗?”
“不是。”
“五条泽之,你自私自利,你曾说过你爱他,但是你的爱连为他反抗上级都做不到。”
五条泽之的人格很拧巴,整个人就是摇摆不定的草。
被冬阳骂了他会反思,被高层训斥了他立刻就乖乖顺顺的,身为人夫人父的责任和爱他有时候会突然暴涨,也就是心血来潮的关心你一下,但大部分时间他都像个冷漠的旁观者,和高层的青睐以及权力的威慑比起来,妻子和孩子的感受根本不值一提。
后来他锲而不舍,用一种谈判的语气,列出冬阳可能会受到的危险想让她妥协,“兰惠,你的做法引起了延根长老的不满,他可以关你紧闭,甚至有权力将你驱逐出家族,现在他只是还没有完全发怒……”
实际上他可以换一种更为直接的说法——斩草除根。
杀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对于迂腐的家族来说只是掌权者的一声命令。
只是冬阳并没有犯错,没有触动总监部专门为咒术界设立的法律条规,且最近她和政府的人往来密切,又在舆论的风口浪尖,突然出了意外无疑会引起多方关注,他们只是混蛋,不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况且,神子的生母在壮年时期逝世,于他们这种要面子的家族是一种丑闻。
冬阳才懒得听泽之那一套,“驱逐?那我会将悟带走。”
“那怎么可能!高层根本不会允许这种事。”
“怎么不可能?我现在就找人给悟下咒,这世间一定存在和母子相关的诅咒吧,毕竟我和悟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我看谁能将我们分开。”
“你,你……”五条泽之被冬阳的惊天发言震得严重失去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