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白烧得昏头昏脑的,光瞧着额头的退热片都蒸干了好些丢在床头柜上。眯着眼见到一团黑黝黝的糊影走来,也不知在喃喃个什么。
苏迟早耸了耸肩,“他没事儿。”
鲛人血能解毒。半鲛也是鲛,他的身上有同族的血脉气息,就不会有事儿。顶多应该算情期快到的节骨眼上又遭逢药物催化,状态不稳定而已。
说到鲛族的成人礼。苏迟早摸了摸下巴,‘嗯……哥哥的成人礼快到了。’
她还在蛋里面的时候,常听妈妈提过她有一个哥哥。
当年海中流入非自然物质,海难波及北海,水族半数遇害,连她的爸爸——鲛族的王也牺牲在那场灾害中。
哥哥是在海难后族群迁移时走丢的。
妈妈说,‘海难时她还在妈妈肚子里,后来被养在了神树上孵化。’
大概是受到辐射的缘故,她迟迟没有动响。要不是有那心跳,她都以为是死蛋呢。
妈妈是调笑般轻松的口气说的,但她能感受到那份不轻松。
出生后,她和别人不同——鲛力似水,绵长温和而无穷。而她的鲛力暴躁混乱,还容易失控。所以族人对她更多了几分耐心。
大概是疼惜幼崽,又或许是她的爸爸。
谁知道呢。
到底耐心有耗完的时候。
她双手往卫衣兜里一插,潇洒转身。银色的发随带起的风而动,似雪胜雪三分白。
突然自嘲道:自己和屋里的那个半鲛……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春四月,天色还是算暗的快的,一抬头的功夫,窗外已散去了夕阳晚霞。
床头灯在这一刻亮起。
虞城白醒来时,她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指尖从容不迫的翻阅纸张,淡淡的灯光下是内敛的黑,那双眼眸里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颜色。
警觉的觉察力,她抬起了头。
他发现,姜迟安真的和其他女孩不一样‘不喜欢化妆、不喜欢逛街、不喜欢穿搭。’至少认识这么久以来,他就见了这一种‘衬衫配裤子’的穿衣方式。
姜冉又拿起床头柜的体温枪给他测了一下——38.6℃
(虞城白:嗯?他会发烧么?鱼发烧?)
他准备坐起来,被褥从肩膀顺滑而下。又感觉浑身乏力,直挺挺的躺了回去。一个动作,露得更开了些。
姜冉木着脸:“……”你没穿衣服!
虞城白社死:“……”我没穿衣服?
“昨,昨晚。我,我们!”虞城白紧张得都结巴了。
姜冉给他掖好被子:“什么都没发生。”
虞城白硬气道:“你是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