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浓雾将散,香客进出上清观,来往不是为自己所求、就是为亲友所许。
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步行上山叩观门,她牵着个五岁的小少年。
所念正是‘大女儿的婚姻。’
小少年肉嘟嘟很是可爱,往蒲团上一跪一拜似个白胖胖的糯米团子。
夫人气质优雅,举足间赏心悦目,想来出身不低的,小孩子一句“求给一个帅气多金98K好姐夫。”香客们也就笑笑‘童言无忌’。
道童送上一签——上上签‘吉’
夫人所求自然圆满。
出了殿宇,小少年说了句想去找‘常照完’,得了准许就撒了欢似的从小道拐进了后院。
上清观的后院是修士练功、休息的地方,寻常的香客是不允许闯入的。
夫人到山上寻清无观主下棋,大概是心神皆乱,下得棋也是惨不忍睹,只好收了棋子改成泡茶。
玉夫人冉纪薇!
“冉总!”
冉纪薇笑了,眉眼弯弯生出万种风情。
看得出现在她过得很好。
清无第一次见她时,还是十五年前春——那柴米油盐下被生活蹉跎的农妇放在人群中也不显眼的。
现在正是枇杷成熟的季节,静室后两棵老树正被少年们嚯嚯着。要不是孩子力气小,树丫子怕不也被拽下来了。
忽而被屋内咳嗽声吸引,小道童屁颠屁颠的跑到窗边趴着张望,“有人么?”
方桌上摊开了零件,图纸用夹子铺挂在屏风上,姜冉正一手螺丝刀,一手碳纤维板,对照着组装。
旁边的电脑画面跳跃着字节,进度条也停在99%没再增加。
小道童又问:“是我们打扰到您了么。”
“常宇你在和谁说话。”
常宇:“大姐姐。”
昨儿常绥回去时说‘静室这边住了人’,他们是不信的,太师爷能随随便便叫人住进去?于是都凑过来,险些挤摔两个。
许是人多喧闹,许是屋里杂乱,姜冉并没有招呼孩子们进屋。
就这样,她坐在蒲团上认真组装,孩子们趴在窗户上专心观看。
他们轻轻的呼吸,似怕惊扰了真正工作的她。她时而呼吸微沉、时而咳嗽两声,动作就会慢上许多。
常宇这个小萝卜丁不知道从哪儿钻进来的,一小手仅能握一个枇杷,像献宝一样盛上来“师父说,枇杷止咳。”
“谢谢!”姜冉接过尝了一个,眉宇瞬间入峰峦起伏,最后还是在萝卜丁注视中囫囵的咽了下去。
小孩子能有什么心思呢。
“甜么?”奶声奶气的实在不忍心叫人拒绝。
姜冉回了句:“嗯!”
常宇尝一口,肉眼可见的变脸速度,眼泪汪汪的止不住流,他要控诉这个坏姐姐。
姜冉笑了,“你乖乖的,不要动。”
虞城白打视频过来,姜冉正用小小的刷子沾着润滑油小心翼翼的刷过齿锥,再用轴进行固定。
“姜老师!”他似乎刚下戏,大汗淋漓的坐在树下往头顶灌了半瓶水降温。
姜冉低头拧螺丝,‘她以为这么多天不联系虞老师应该想明白了,一句玩笑话揭过也就算了。’
虞城白:“……”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有一种叫男人的征服欲。虽然他是一条鱼,也是条雄鱼!
姜冉想:母亲是个恋爱脑,弟弟妹妹都遗传了她,很遗憾自己并没有。她也不信‘我第一眼就爱上你的’胡扯。
即便她自己喜欢虞城白,也是十几年慢慢养成的习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