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治疗的钱 , 也不能停下手头的工作 。
因为他一旦停下 , 他的母亲就会死 。
拿着检查结果 , 大叔浑浑噩唱地往回走 , 一路上都在想着要不要回医院签署同意拔管协议 , 然后抱着母亲的骨灰去跳河 , 满脑子盘旋着的都是一个死字 。
在走到店附近的时候 , 他忽然远远望见店门口的歪脖子树上挂着一件随风摇揭的黑西装 。
走近一看 , 他顿时大惊一一
那哪里是件衣服 , 分明是个正在上吊寻死的人 !
他赶紧冲上去把人救了下来 。
那人是个很年轻的少年 。
不怪他最开始把活生生的一个人看成了衣服 , 这孩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 凸出的关节从不合身的白衬衫里支出来 , 脖颈被绳子勒住的地方快速浮现出一圈可怖的青紫淤痕 , 少年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 自顾自地埋怨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
“ 啊 , 原来这是你的店吗 ? “ 少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 不好意思啦大叔 , 那我换个地方好了 “
换个地方干什么 ? 继续自杀 ?
明明他刚才还被生活压得想去寻死 , 但听到少年这么说 , 他的手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 , 牢牢攘住了少年的手腕 。
“ 你饿了吧 ! “ 他挤出一个关切的笑容 :“ 要来店里尝尝我的拿手菜吉 ? 不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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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没有试图抽回手 , 看起来也对他口中的拿手菜不感兴趣一一或者说 , 他的样子好像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 没被细带遮住的另一只眼睛里毫无神采 。
被带进店里后 , 少年就随便找了个位置 , 安静地趴在桌上玩玻璃杯 。
他进厨房处理食材 , 突然听见那孩子没什么起伏的声音 。
“ 你快死了 , 大叔 。
他切菜的动作一顿 , 拙头发现少年正在翻看他的检查单 , 他母亲的单子也一起
放在里面 , 于是少年又说 。
“ 你的妈妈也快死了 “
“ 真好啊 , 病死 ~“ 那张年轻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真情实感的羡慕 :“ 既然已经知治不好 , 就可以没有负担地去死了 “
「 大叔你明明应该是最理解我的人 , 为什么刚才还要救我呢 ?“
是啊 , 为什么呢 ?
他的人生已经烂得一眼就能望到头 , 活着就是在等死 , 那早死晚死还有什么区别呢 ?
“...... 我之前一直是这么愚的 , 可在被那孩子直勾勾地提问的时候 , 我突然意识到了 , 我其实是不愚死的 。“
大叔说 。
“ 所以才会不假思索地去救他 , 邀请他吃饭 , 我对他做的 , 都是渴望能有人对我做的 “
“ 这附近在一年之前远没有这么繁华 , 那个时间段会路过的行人很少 , 我通常一整个上午都会待在医院 , 因为那天查出了疙状才会提前回来 , 然后就凑巧救下了那孩子一一这难道不是命运的安排吗 7“
「 于是那时候我就愚着 , 我就只活这一次 , 现在放弃还太早了 , 总要让我挣扎到最后吧 “ 他说 : “ 或许总有一天 , 属于我的那个奇迹就会出现了 。“
莉亚 :“ 那太 …... 那个少年之后怎么样了 7“
“ 他啊 , 我跟他说完这些心里话之后 , 他就没再说话 ,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