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摆出兄长的谱,老成地教训她。
她心里服输,嘴上却不服气,反过来欺负裴渊。可裴渊总因为她是妹妹,对她忍让几分,在长辈们面前也不会告状。
所以即便后来,从太子妃候选,沦为裴渊的妻时,萧世蓉也不是彻底的绝望。
她不断安慰自己,不能入主东宫,若是能嫁给表哥,也算不错。
至少知根知底,又有一层缘分在,表哥更是个豁达从容的人。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她嫁入裴府后不久,边关出事,裴大将军战死,裴渊也被送返回京。
第一眼看见那人粗鄙浅薄的德行,本就抑郁的心,再次沉到谷底。
她始终想不通,幼时那个风光霁月,惊艳卓绝的表哥,怎么就成了那副恶心的模样?
事到如今,连幼时的情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世蓉望着敞开的房门,听到里面传出的假裴渊嘶哑的嚎哭声,没有半点怜悯。
不知想起什么,她轻笑一声,又对谢斐道:“老太太晚上要办一场家宴,你也来吧。”
谢斐就在侯府,没有不去的道理,因而躬身道:“妾身会准时赴约。”
萧世蓉又玩味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去。
谢斐慢腾腾地走到房门口,望见假裴渊正被人从椅子上挪到床上,依然是脚不沾地,仿佛腿脚已经废了。
他喊不出多大声音,只牙关哆嗦,嘴唇嗫嚅喊着“凤儿”,一遍遍地呢喃,仿佛多深情。
若是苗凤儿九泉之下有知,是感他如此情深,还是骂他装模作样?
小厮们将裴渊安置好了,一一退出房门。
谢斐进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假裴渊。
假裴渊依然在骂人,但气短胸闷,没一会就喘息不定,仿佛随时要驾鹤西去。
但他毕竟年轻,身体底子还在,一时半会又死不了,在这无尽痛苦中饱受折磨。
前厅里头,主子们正淡定喝茶。
先前,姬妙璇跟老太太争得面赤耳红,当姬妙璇占据上风,保下萧世蓉后,两人又恢复往日的和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姬妙璇沏好茶,亲自捧到老太太面前,跪地奉上。
“老太太,请喝茶。”
老太太面露不悦,没有接过茶水。
“妙璇啊,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别总是只顾自己积福修行,却不管渊哥儿的死活。”
老太太长叹一声,当着萧世蓉和下人奴仆们的面,劝导起姬妙璇来。
“我也知道你心结未解,可当年那孩子的死,跟四郎当真是没半点关系。”
霎时,姬妙璇脸色剧变。
萧世蓉和下人们也竖直了耳朵,不知道老太太说的“那孩子”,究竟是指谁。
老太太接着道:“四郎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甚至不介意你跟人私通款曲,珠胎暗结,宁愿跟他父亲翻脸,也要迎你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