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姜藏月又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东西。
油纸将不规则的糖块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同于他早些时候吃的那块半化的饴糖。
少年问她:“为何带着这么多的饴糖?”
“喜欢吃。”姜藏月说着又小心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抿。
饴糖她也是不时时都吃得起的,得办了事立了功才能得上那么几块。
临安大约是跟她犯冲,来的路上镖队遇到劫匪,奔逃间她的饴糖也弄丢了不少。
姜藏月把剩下的饴糖仔细用油纸包裹好,那碎成一小块的饴糖被包裹到一起,像是晶莹剔透的宝石一般,珍贵异常。
姜藏月索性又起来,拿过柜子上的芝麻饼打开了木板。
少年没有出声。
小姑娘手脚麻利给被绑的寨主女儿喂了芝麻饼又关上木板。
少年依旧靠着柱子没有发出声响,眉眼间也平静异常,姜藏月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同样的年岁,为何这人比她高这么多。
姜藏月刚闭眼,蚊虫嗡嗡声音不绝,梅雨季时沉水寨比临安城内可更恼火,她被叮了很多包,很烦。
她忍不住睁开眼。
屋里只剩下蚊虫煽动翅膀的声音和她清脆的巴掌声。
少年却是神色悠然,周身更无蚊虫困扰。
他双手淡定交叠在腹前,很是清贵的模样。
姜藏月多看了他好几眼,往他边上挪了点。
她自小就招惹蚊虫,幼时是娘亲在夜里帮她打扇驱赶蚊虫,大哥二哥三姐姐也会常常帮她点香,有了他们,便没有蚊虫闹她。
在四门时被蚊虫咬得不行的时候,她就会在山崖上风口找个地方睡觉,那里风凉,不会有蚊虫。
她讨厌这些东西。
少年睁眼道:“压到我衣裳了。”
姜藏月低头。
果不其然她将他衣裳坐得一片凌乱。
少年将衣摆往一旁拂开。
姜藏月坐着也没拉开距离。
她在想世界上有没有什么转移蚊虫叮咬的咒术,好叫蚊虫去咬别人,现在她身上又疼又痒,难受得紧。
本来还有止痒的药膏,上山路太难,走着走着便都没了。
不过身旁之人不招蚊虫,她靠得近些今夜应该能睡个好觉。
姜藏月又挪近了些。
最初她想着只是做任务,万不能被人花言巧语欺骗了,可体会到不招蚊虫的好处后,她脑袋靠在少年手臂上沉沉睡去。真的是太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屋外风雨连天,屋内灯烛宁静。
吊脚楼,芝麻饼,饴糖,依偎而眠的少年少女。
这一夜倒是平静,天光乍现时,沉水寨挑选好夫婿的少女们便要带着夫婿去沉水寨祠堂进行结亲仪式。
一群成双成对的小孩儿何其奇怪。
姜藏月撞了撞他胳膊压低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眼瞧着祠堂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嗓音温润顿了一下才道:“富贵。”
姜藏月:“???”
出任务时候她大概了解了一下那富商的情况,听闻富商有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和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挣好多好多的钱,然后给儿子找上一门好亲事,再给孙子找上一门好亲事,还有曾孙玄孙。
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你叫王富贵?”姜藏月又问了一句。
少年点头。
姜藏月倒是这会儿又想起一些事儿,那富商当初听闻给儿子名字取了十六个,准备了整整半年,就得了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