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姜藏月又飞快看了两个笼子。
最后的笼子里一个身着浮光锦的少年缩在角落。
兴许是大雨下得太大了,溅起水花将少年的衣摆都沾湿了,还未入夏,天气自然带着清寒,少年脸色苍白。
姜藏月目光落在他的衣裳上,为了看清楚些,她蹲得更近了,还上手摸了摸。
料子是极好的,她抿出一个小小的笑,找到了。
少年眉眼清朗,长相极好,至少她觉得跟那些鼻涕孩子不同,富商之子总该是这样镇定的。
一旁着绸衣圆领袍的另一孩童哭得撕心裂肺:“爹!娘!”
姜藏月驻足在笼子前,笼子的钥匙在沉水寨子的人手上,她没办法徒手打开笼门,她只能定定瞧着那少年。
大雨滂沱淋得人睁不开眼,绵延开来的吊脚楼前,小姑娘持伞的身影将伞往前递了递,遮住了一方天地。
瞧见少年还是不说话,她从身上摸出一块有些干硬的糕点放在他身上,又将伞也留下了。
天青色的油纸伞在这昏暗的天际间像是一方毫不客气挤进来的天光。
在沉水寨若是看上郎婿,便会将伞留下,待爹娘过来时就能将人放出来。
姜藏月怕任务失败,又回去拿了一把伞,这才蹲在那少年边上,凑得近些,越发瞧清楚,少年眉目潋滟,唇红齿白,生得极好。
她知道只要今日将这少年从笼子带出来,那就有离开的机会。
姜藏月又凑近了些,指了指少年怀中的糕点,提醒他。
“喂,你爹花了上千两银子让我来找你呢,糕点你不吃等饿死就下不了山了。”
她又戳了戳他:“快吃啊?等会儿让人看见了,沉水寨的规矩是在未被挑中前不给人吃的,你别连累我受罚。”
“等找到机会,没人盯着你了,我便带你下山。”
她也是第一次到临安这么远出任务,实在不想失败了又挨罚,那滋味着实说不上好,自然希望这人配合一些。
瞧着少年糕点一口不动,她还想说些什么,少年嗓音有些喑哑缓缓吐出三字。
“你是谁?”
须臾间,少年将糕点重新扔还给她,将头顶的伞也撇开,离她更远了些。
“想要毒死我也不必用这种方式。”
姜藏月很是不解看向眼前少年。
若是寻常人听见能有机会逃出沉水寨,只怕巴不得,这人防备心怎么这么重?
绞尽脑汁想了想,她开口:“是你爹要我救你的。”
说话间,她又将糕点重新塞回他怀中。
纪宴霄低头,看着怀中的糕点,糕点干干净净,倒不像被下了毒的样子。
他视线从糕点上挪开,遂手藏进了袖子里,姜藏月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少年淡淡声音再度响起。
“你是谁?来做什么?”他嗓音依旧喑哑:“方才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姜藏月眼神在他身上打量。
她不由得嘀咕:听闻这少年也不过跟她一样大,结果蜷缩在笼子里也比她高上一大截呢,不过眼下将人带出笼子才是正事。
姜藏月十分老成的叹息一声。
她一张脸拧成一团开口:“你不信我就算了,但我可以将你带出笼子。”
听着小姑娘说的话,纪宴霄身形一怔,小姑娘瘦弱的身子紧紧挨在他边上,恨不得贴上来。
瞧着便像是两个穷途末路之人互相抱暖。
待回过神来,他口中不知何时早已应下她的话。
等寨主来的时候,姜藏月说了几句将纪宴霄从笼子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