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结案他脑袋差点没被指挥使削下来,还被指挥使罚去乱葬岗搬了一个月尸体。
他堂堂官员竟然成了搬尸匠人!!!
他又不好这一口。
搬尸就不说了,回来之后身上就带着一股子臭味儿,怎么都洗不掉,平日里的下属和同僚看见他就吐。
他这些时日好不容易才不臭了,结果今日又被纪主事拉出来遛。
陈滨觉得简直是天亡我也!
眼下中秋夜宴毒杀这桩案子,不仅牵扯大皇子府上还牵扯安乐殿,更是圣上亲口发话让纪主事审案,这案子要怎么审得什么结果,他哪里敢揣测啊。
往日里反正他处理事情就是做做表面功夫,若是两边都得罪不起,和稀泥也就算了。
但眼下不行,这宫婢真该死啊!
“你究竟受何人指使,从实招来!”陈滨让人拿着刑具,圣上在看着,就算是表面功夫也得按照流程走实在了。
宫婢还是一口咬定就是芙侧妃指使安乐殿女使让她下毒谋害,大皇子府和安乐殿自然也是不承认的。
文臣武将也小声议论起来,不过相信纪宴霄和纪烨煜的朝臣还是占多数,一个臣子一个皇子又不是想不开非要去做那老寿星上吊的事情。
陈滨既得罪不起大皇子,也得罪不起纪主事,目光只能憋屈又害怕落在姜藏月身上:“你可有何要说的?”
姜藏月行礼道:“承清宫的宫婢说是奴婢得了芙侧妃的令毒杀圣上,可她根本不认识奴婢,又如何断定是奴婢让她做的这件事情?”
姜藏月眉眼间一片平静:“无凭无据,无人无证,不足为信。”
“那日夜里太黑,奴婢没看清脸,但就是姜女使!”
“既如此,我是在何时何地将何物交给了你?”
“是......是昨日子时夜里,你偷偷将毒物装在荷包里给奴婢的。”
“昨日子时我在安乐殿中替殿下打扫书房,因着第二日二殿下要借阅,是以书房的灯烛亮了半夜。”
“那是奴婢慌乱间记岔了,还要早一些。”宫婢连忙改口。
“子时之前,奴婢前往华贵妃宫中为二殿下送算策。”姜藏月淡淡道。
纪烨宁也举手示意:“父皇,儿臣有话要说,昨日姜女使确实给儿臣送了算策,之前儿臣算策落在安乐殿中了。”
“圣上,就是芙侧妃指使姜女使做的!”宫婢哭喊着。
陈滨只觉得头疼,他是怎么都没看出来这宫婢和姜月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咬上一口死死不放。
他当然想像从前一样,案子拖着拖着就结了,可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他想了想严声呵斥道:“你的意思是安乐殿的女使得了疯病?一定要去做这种诛灭九族之事?芙侧妃如今身怀皇家子嗣,你且说出缘由她为何这么做?”
“你之所言,错漏百出,是要刻意引导什么?”
芙蓉听着不由得落泪红了眼:“圣上,这婢子污蔑,妾怎敢!妾父母双亡得大殿下关怀,只想着平安生下孩子终老罢了。”
“镇抚使难不成也要包庇他们,奴婢势单力孤自然辩不过你们!”这宫婢也跟有了失心疯似的乱攀咬。
听见‘包庇’二字,陈滨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恨不得呼死眼前这玩意儿。
他当即着急冲着圣上表忠心:“圣上,臣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继续查。”帝王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朕今日倒要看看,能扯出什么人!”
陈滨这才放下心,看向宫婢之时那最后一点儿问询都不想浪费时间了:“上刑!”
宫婢当即就被按在搬来的长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