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听说父皇方才身子又不适了。”凌玄策走近,十分担忧,“父皇现在好些了吗?”
“朕没事。”
凌玄策看了眼江永徳手里端着的药,“父皇,儿臣伺候您喝药吧。”
孝元帝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凌玄策从江永德手中接过药碗,先放在了床边的案几上,随即扶着孝元帝坐起身,拿枕头垫在他身后。
突然,长公主在营帐外说要求见皇上。
孝元帝给江永德使了个眼色,江永德会意,往营帐门口走去,让长公主进来。
趁着这个空隙,凌玄策去端药碗,他用余光扫了孝元帝一眼,藏于指缝的药粉无声无息的落入碗中。
凌玄策捏着汤匙搅了搅,在孝元帝身边坐下。
凌云姝走过来,关心道:“皇兄,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我有些担心过来看看你。”
孝元帝对她微微颔首。
而凌云姝盯着了凌玄策手里的那碗药,眼神闪烁。
凌玄策轻轻地吹着热气,垂眸看着那黑漆漆的汤药,眼眸黑得发沉。
弑君弑父,大逆不道。
但他终究是与自己的父皇走到了这一步。
不管是长久以来的积怨,还是对至高无上的权力的渴望,他都要这么做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相信,自己不会后悔。
从今往后的每一日,他都会为今日的选择感到庆幸。
于是,他抬起眼帘,看向自己的父亲,微笑着亲手舀了一勺汤药送到他的嘴边,“父皇。”
孝元帝没有一丝的疑虑,张口喝下。
凌云姝在一旁看着,心中巨石落了地,发出一声轰响。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神态自若的对江永德说:“对了,本宫的营造里备了一些蜜饯,是皇兄以前爱吃的,你去取来给他解解苦。”
江永德看向孝元帝,询问他的意思,孝元帝对他点头。
待江永德走后,营帐里只剩下孝元帝,和他的儿子和妹妹。
药汤已经见底,他用帕子压了压嘴角,目光落在凌玄策的脸上。
这个儿子虽然总是被他忽略,但是平心而论,他还是很孝顺的。
不得不说凌玄策有才有德,性子沉稳,是个人才,或许以后他可以多重视他培养他,如今也只有凌玄策这一个儿子指望的上了,日后的皇位也只能交到他手里了。
凌玄策不曾注意到孝元帝目光中深沉的含义,只是安静的收拾碗勺,这短暂的安静,是为了迎接接下来的风暴。
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一处营帐里,姜洛夕一边吃着茶点,一边与丫鬟银杏,抱怨今日的狩猎有多无聊。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姜洛夕一愣,看清那人的脸后,她的神情有一瞬的僵硬,又很快地浮现出惊喜之色。
“……玄奕?你进京了?”
之前凌玄奕就跟她写信,说自己要进京来揭发叶景轩的身世,没想到他说来就来了。
姜洛夕脸上的惊喜掺着虚情假意。
她亲切地走过去,挽住凌玄奕的胳膊,“你是今日刚回京吗?可去见过皇上了?”
凌玄奕却神色阴鸷,盯着姜洛夕的双目泛着寒冽之意,
他本来乖乖听皇上的话,住进了皇家别院不曾露面,也不曾将自己进京的事告知任何相熟的人,包括姜洛夕。
他只想等着父皇处置了叶景轩,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到父皇面前露一露脸,东山再起,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
他不在京城的这些时日,姜洛夕和凌玄策走得很近,还有人看见他们二人曾经一起夜游,举止亲密。
难怪姜洛夕迟迟不肯到幽州去同他一起生活,原来是和凌玄策勾搭上了!
他一把攥住姜洛夕的手腕,厉声质问道:“你和凌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