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就在这瞬息之间,他便消失在了原地,好似移形换影,出现在了数千里开外,而后缓缓地转过了身,神色淡淡地看着这位匆忙止住身形的老者。
此人伸出长舌来,舔舐了下嘴角的血迹,颇为忌惮地看着曹魏:“敢问道友高姓大名,老夫罗阴乃是七杀宗护法,在城中率性食人,一时考虑不周,冒犯了贵寺,在此先行赔罪了。看在同为洞虚修士的份上,还望道友通融一二,有道是山水有重逢,你我犯不着为了区区一个小辈而生死相向!”
“我乃白马寺护法,法号五宝。七杀宗,乃是秦真君麾下三十六洞天宗门之一。阴罗道友却在我白马寺治下乱杀无辜,区区一句考虑不周,便想将事情轻飘飘地揭过去,未免也太过于异想天开了吧?此事若传出去,还以为我白马寺怕了你们秦家呢?”曹魏缓声问道。
闻言,阴罗沉声说道:“道友还年轻,那修士不过是下界赤烟观出身,你我俱是上界道统,杀了又能如何?”
此话一落,曹魏轻叹了一声,伸出手来,翻掌而下。
随其心念一动,在其周身方圆千里地界,蓦然凭空陷入了一片虚无之中,堕入了他内景所衍化的秘境里。
在那虚无之中,一座黑山从中缓缓浮现而出,黑白二气流转,五行凝结。
在这一刻,曹魏不急不缓地朝前走去,来到了这位阴罗老者面前,在其肩头上轻拍了下。
瞬息之间,此人一身的生机尽数被掠取了去,好似历经了数万年月一般,整个人以肉眼可见地变得干瘪了下去,如流沙般洋洋洒洒地落入了内景之中,成了一捧黄土。
做完此事,曹魏大袖一拂,收起了内景秘境,而后转身离去。
一踏出了内景,他看着在其丈许外的一位手持锁链的黑袍人,双手合十道:“晚辈见过玄悲大师,感念前辈传授《般若正定》法门!”
“若有所得,那也是玄鸿自我觉性!”黑袍人声音沙哑地说道。
“前辈今日来此,所为何事?”曹魏问道。
“玄鸿何必明知故问,贫僧此行而来,乃是为了拘阴罗魂魄,送去轮回。你强行将其镇压在了内景之中,永生永世不得轮回,实在是有伤天和!”玄悲缓声说道。
言及于此,他看向了随行而来的无相,缓缓摘下了兜帽来,露出了化作了骷髅的那一张脸来。
无相面带欣然之色,忍不住与之相拥了下,而后笑问道:“从前一别,你我恍然不觉已有两千余载未见了。老朋友,这些年来在下面过得可还好啊?”
“倒也还好,左右无事便去往各界,拘魂无算!”玄悲双手合十笑道。
骷髅展露笑颜,却毫无阴森之感,反而给人一种宁静与慈悲之意。
闻言,无相朝着曹魏说道:“玄鸿,给岳父一個面子,放了那阴罗魂魄,让玄悲带去轮回!”
“玄悲大师于我有授法之恩,玄鸿岂有不应之理?”曹魏颔首道。
言语之间,他翻手之间从内景秘境中拘出了一团青幽魂魄来。
下一刻,玄悲伸出了手来,五根骨爪一摄,将此魂魄拿捏在了掌中。
而后他缓声说道:“生死殊途,贫僧身为阴差,不好与你们生人相处太久,先行告辞了!”
闻言,无相还想出言挽留,只是这话还未说出口,玄悲就转身离去,不见了踪影。
“唉!”无相深叹了一声。
见此,曹魏轻笑道:“玄悲大师寻到了自己的路,岳父应当高兴才是,何必伤悲?”
闻言,无相双手合十,闭目轻声念道:“一念觉悟,光明澄澈,智能观照,得般若正定;一念不生,所见所知一切诸法诸相,心无尘埃相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