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克身形一滞。
良久,他转身摇头苦笑,直接低头承认了,“还是瞒不过家主的眼睛。”
“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请家主责罚。”
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霍缙川逼仄的目光直直朝他射去,凌厉凛冽,甫一开口,语气隐约自嘲起来。
“为了让我留种,你们也是费尽心机。”
他知道,族中族老早就对他不结婚不生子心存不满。
而斯蒂文和伊诺克更是焦躁,唯恐杜邦家族落入外人之手,被别人窃取了果实。
对此,他们嘴上不提,心里却记着。
伊诺克见事情败露,索性直接坦白,上前两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家主,我是自作主张不假,可我的一切出发点都是替您着想!”
“您累死累活这么多年,难道就要把自己挣来的庞大家业拱手相让吗?”
“兄弟们跟随您出生入死,自始自终效忠的都是您啊,家主!怎么忍心看到一个不知哪蹿出来的杂种血脉霸占您的一切呢?”
不止是斯蒂文,他也绝不允许。
霍缙川冷然抬眸。
“那也不该由你替我做决定!”
自作主张、替领导做决定的下属,放在任何职场,都是大忌。
“是我的错,我认。”
伊诺克不置可否,一脸认罪的模样。
突然,他唇角上扬,笑意得逞,那是看透一切的揶揄和玩味。
“可家主您又何尝不是在纵容我呢?”
霍缙川意味不明地挑眉,“哦?”
伊诺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一样,毫不客气地开始揭露霍缙川的私欲。
“半月欢药性第七天就代谢差不多了,您早就察觉了不是吗?”
“可您贪恋肉体的欢愉,沉浸在翻云覆雨的欲念中无法自拔,为自己的重欲和对郑小姐的沉迷寻了一个极好的借口。”
“包括让郑小姐怀孕,您都是默许的。”
以家主的慧眼如炬,他不信家主察觉不到他的算计。
家主若真是不想要郑媗怀孕,不想要孩子,哪怕郑媗子宫都没了,那针避孕针也是一定要打的。
只为万无一失。
霍缙川面沉如水,薄唇紧抿,竟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说不出口。
最终只摆了摆手。
“下去吧。”
伊诺克深知要给霍缙川自己想通的时间和空间,也就听话地出去了。
“家主保重。”
霍缙川烦躁地扶额,极度的茫然之色将他围困的水泄不通。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伊诺克将他的全部私心都琢磨的分毫不差。
到底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呢?
大抵是郑媗示弱提出要服侍他的那夜,他没给她吃助兴药,才有了惊人的发现。
也或许是更早。
他放纵自己沉沦在欲望的海洋里,以此来作为满足自己私欲的理由,也趁机掩盖他的无耻和下作。
还有,他真的完全信伊诺克了吗?
伊诺克说,郑媗难以有孕,他就全然相信,从而免了那一针,让种子成功发芽。
有了今日的棘手之事。
说到底,他何尝不是在顺水推舟?
时至今日,霍缙川都有些恍惚,强抢、施暴、囚禁……
这些往日里他最不屑的事,如今他都做了个遍,并且还想继续做下去。
多年教养,都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