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已经越发的冷了,外头阳光反射在白茫茫的雪上,一片刺目的阳光便照在窗户纸上。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
屋子里的碳炉烧得正旺,呲啦呲啦的冒着火星子,太师特意命人送来的熏香,赢得一室暗香。
“太师,请您饶了帝姬。”
窗外,欧阳若穿着单薄的跪在雪地里,在寒风凛冽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宇文邕高大的身子便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甚至一丝情绪也看不见:“为何?”
“请您看在帝姬是小帝君姐姐的份上,饶了帝姬吧,一个女子若经历了那等事,恐怕再无活着的欲望了。”
欧阳若没好气的开口。
白染倚在窗边,好奇的看着雪景中唱戏般的二人,唇角勾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帝都这么些地方,怎么偏偏选了囚禁自己的暖阁求情?
她撑着下巴,打量着欧阳若,她分明是想把自己挫骨扬灰,可为何又要为自己求情。
真是搞不懂。
窗外的冷风,卷着碎雪,透过小格子往屋子里窜,白染被冻的厉害,赶紧关上了窗子。
鼻头都被冻得一阵通红,赶忙爬到烧红的碳炉边取暖。
耳朵却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见太师的声音又沉又重,似乎又提高了一个度:“既然你如此诚心的为她求情,那本太师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她不死。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白染点头称是:“哦,这么坏的毒妇,是不能轻而易举的饶了。”
日落西山之时,小丫鬟才提着食盒姗姗来迟。
“吃饭了。”小丫头容貌艳丽,褪下了裹着的披风,披风带起了一阵从外而来的凉气。
白染不自觉的揉了揉鼻尖。
小丫头将饭摆好,冷冰冰的看着她:“吃饭吧,明早我再来收拾。”
白染盯着那一粥一菜,粥是米粥,可是稀稀拉拉的宛如猪食,里面更是看不见几粒米。
旁边的爆炒小油菜,油菜干瘪发黄,里面还随处可见土块子,闻着一股子馊味,几乎令人作呕。
“怎么?不想吃?”
小丫头刁钻蛮横的一挑眉,冷笑一声,自顾自的将菜端了起来:“都活到这个份上了,还挑什么挑啊?有的吃就不错了,还真以为,你现在还是万人仰慕的帝姬?”
小丫头人虽不大,脾气却不小。
端着菜就来到了窗边,毫不客气的将那碗小油菜尽数倒了出去。
干干净净的白雪上,被染了一片淤痕。
她得意洋洋的昂着脑袋:“你若是饿死了也就罢了,我也不用在这风雪天来给你送饭,太师大人还能赏你几口饭吃,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
白染垂眸,想着这就是太师嘴上所说的“活罪难逃”
“你若是饿了,便去雪上将那东西挑回了吃吧,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小丫头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情甚好。
白染表情无悲无喜,甚至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悲悯。
她皱眉:“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只是觉得你可怜罢了。”白染唇角很淡的掀了一下:“可怜到只能趁人落魄的时候欺凌,怪不得,自始自终都只是一个奴才。”
“你!”
小丫头越想越气,不过是惹怒了太师的一个卑贱女子,如今也敢跟自己叫板。
可若姑娘吩咐过,不能动手。
小丫头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我看现在最可怜的是你吧。”
“那我的确挺可怜的,被关在这里也就罢了,还要受小人欺负,难啊。”
“你说谁是小人?”
“谁应就说谁喽。”白染人畜无害的笑笑。
小丫头险些被气炸,愤怒离去,白染唇边的笑意这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