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华苦思冥想,觉得也只有李光前能做这事、会做这事。唉!不管是谁,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弄明白了也没有意义,干脆,先了吃饭,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中午再饱饱的吃上一餐,就是死,也死个光明磊落,死个浩然正气,绝不当可怜虫。这么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一觉醒来,看着这小屋里,黑乎乎一团,是什么时辰他也不知道。只想再睡一会,可是又睡不着。这时突然想到脖子上的那块平安玉扣,就攥在手心里搓了三下。很快就听见小门儿咔拉啦咔啦响了两声,接着又听到脑后一阵风声,他禁不住回头看看,却什么都没有。这小屋里怎么会有风?这念头刚刚落下,就听到一个声音,嗡声嗡气的,像是很遥远却又很近,说:“不用慌,不用着急,万事大吉,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愿望即将实现,一切都将如愿。”
这话音刚落,就听那小门又是咔啦咔啦两声,又是嗖嗖的一阵风声,便没了动静。他摇了摇头,仔细的回味,啊,是爷爷的声音。
不多会儿,小门的声音又响了,这次是“咔嗒”一声,打开了。原来是看守来送午饭的。午饭好像比早饭要丰盛得多,两个馒头,三个菜,一壶酒,一壶茶。杨光华看着递进来的托盘和托盘里的饭菜和酒茶,就问送饭的看守,“喂,官人,这是上路的酒,上路的饭吧?”
外边一开始没吭声,听杨光华又问了一遍,才回答说,“好好吃喝吧,吃饱了喝足了好上路,最起码不做饿死鬼。你呐,这么大的官,咋会做那等事?落得个大理寺这么多年判处极刑的最高官,还是高官第一名,唉,真不值!”
只听那人说罢叹了口气,就踢踏踢踏,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离开了。
听着看守远去的脚步声,杨光华想起了早饭时的那张纸条上的话,便先拿起两个馒头仔细看,可什么都没有;然后就端起盘子,一个一个的看盘子底,也没有;又用筷子去扒拉菜,先扒拉的是干煸豆角。就在这干煸豆角的底下,真的有一张纸条!快要被油水浸透了。上写:“午时三刻行刑时,有人救。当听到监察官喊‘行刑’时,立即趴下,防止误伤。”
看罢,就把那纸条塞进嘴里,“叭叽叭叽”快速的嚼烂,用一口汤冲了下去,然后三下五除二就把饭菜吃光了,酒是不喝的,便全都倒在了地上。刚把酒倒光,就听到有凌乱的脚步声,接着,那小门被打开了;小门一被打开,外边的光线射进来,杨光华的眼睛有点不适应,觉得眼前一片白光,便闭上眼,呆了一会儿,再睁开的时候,大理寺卿在前面,后面跟了一队士兵,再后面似乎还有不少人跟着。
只听大理寺卿面对杨光华问道:“你,可是叫杨光华?”
杨光发点点头说:“是。”心里却想:你难道不认得?明知故问。
“报上年龄。”
“虚岁四十五。”
“家住哪里?”
“东京公主府。”
“哪里人士?”
“原籍河北东路麟中,后居天波王府,婚后一直住公主府。”
“你可知犯何罪?”
“不知。本官没有罪,也没犯罪。”
“你犯的是叛国罪,里通外国卖国罪。皇上有旨,太上皇特旨,鉴于杨光华通敌卖国,判极刑斩立决。午时三刻,立斩不赦,走吧。”
杨光华往前迈了几步,站在小屋的门口,向周围看了一下。大理寺卿带的队伍,至少有一百多人。一百多人来押送他一个人,一个个还都持有朴刀和长枪,这阵势更唬人、也够夸张。用得着吗?杨光华是不会跑的—杨光华如此想着,便大步出了门。
大理寺卿跟杨光华是熟悉的。在钦宗登基之前,他是大理寺的三把手,钦宗登基之后,将徽宗朝的大理寺卿贬了官,他才上位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在前面走,身后有几十名卫兵和狱卒,将他跟杨光华隔离开来。杨光华的身后还有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