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过,钦宗在兴趣爱好、生活习惯、处事方式等方面与徽宗截然相反,格格不入。但却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性格懦弱、胆小怕事、并且常常没有主见,易受他人左右。
第二天清晨,李纲入朝,要向钦宗禀报军队调动情况。刚到午门,就见禁卫军已整装待发,皇上的乘舆也准备好了。李纲知道钦宗这是又改变了主意,要逃离京城。他顿时火涌上头,十分着急地大声问禁卫军:“朝廷的宗庙社稷、你们的父母妻儿等一切都在京城,你等究竟愿意留下守卫宗庙社稷,还是愿意逃跑?”
禁卫军齐声回答:“我们愿誓死守卫京城!”
听了禁卫军的答话,李纲急忙入宫对钦宗说:“陛下已答应留下,怎么忽然又要启程了?禁卫军的父母妻儿都在这里,他们都愿以死守城。陛下强迫他们护驾出走,万一中途四散回都,谁来保卫陛下?况且金兵已经很近,探知陛下尚未走远,以健马快追,又怎么能抵挡得住?若抵挡不住,岂不就会被金军所俘?”
钦宗闻听,这才醒悟过来,下令将皇后召回。为了稳定人心,李纲立即晓谕军民说:“圣上主意已定,决心守卫京城,敢有再说离开京师,扰乱人心者,斩!”禁卫军一听留下坚守京城,便一齐高呼“万岁!”
李纲正在调动京城军马部署守城之际,金军就已经夺取了京城西北的牟驼冈。牟驼冈是宋军的养马基地,两万匹军马和大批草料,全部落入金军手中。钦宗得此消息大为震惊,急忙召集群臣商议对策。李光前说:“都城兵微将寡,勤王军兵一时又到不了,除了割地求和,没有别的法子。”
李纲反驳道:“金兵孤军深入,所带粮草不多,不必那么怕他。万一出战不利,可以闭城固守。凭着京城坚固的城池和防御设施,只要调度妥当、军民团结、万众一心、坚守五天以上是完全有把握的。同时,急催各路勤王之师火速前来,只要勤王之师一到,那时内外夹攻,一定可以打败金军,割地求和的事,万万不能干!金人欲壑难填,又是虎狼之性,越怕他就越难办。出路只有一条,迎击,坚守!”
钦宗当时点头同意李纲的意见,允准李纲速去调动军队,迎击金军。可私下里,却接受了李光前的意见。李纲一走,便派使者前往金军大营商议割地求和事宜。使者走到半道,恰巧碰上金军派来的使者吴孝民。于是宋朝使者又领着吴孝民回到汴京城里。进城时,被守城士兵查获,带到李纲面前,李纲问明情况后,既憋闷又上火,便带他们一起来面见钦宗。
金军使者吴孝民倒还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式,而是有些客气地对钦宗说:“我国元帅说,贵国上皇已经禅位,过去的事情就不再计较了。请少帝同大金重新结盟修好,派遣亲王、宰相前往我军请和即可。”
钦宗问大臣们道:“谁可以担任去金营请和的使者?”
没人回应。对方要求亲王或宰相前往金营请和,宰相白时中和副相李光前概不吭声,王爷们又无一人在场,大殿里鸦雀无声一片静默。李纲挺身向前,说:“臣请求前往金营谈判。”
但钦宗说:“你身负率军守城的重任,国家安危系于卿一身,怎么能离开?让李卓去吧。”
李卓是新任枢密院使。钦宗登基后,枢密使童贯和知枢密院事蔡攸,均被免去军内职务,只保留太师和少保称号。徽宗朝的军内最高长官,只剩下高俅依然担任太尉职务。
李卓也不想前往。谁知去了还能不能回来?京师都传说金人全是高鼻子蓝眼睛红头发的魔鬼,急了眼就吃人。可皇上已经发话了,若不去就是抗旨,抗旨可是死罪。李卓尽管一万个不痛快,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奉命随金使者吴孝民前往金营议和。
李纲很不明白,既然金军已经表明不再进攻京城,剩下的只需谈判议和就行了,可为什么钦宗不让自己去赴金谈判?待大臣们都走之后,李纲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