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通判深夜找到杨光华,说出那样一番话,实际上是告御状。因为他要直接向皇上告御状,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想了这样的办法,曲线告状。
郑通判感觉很是得意。他有两个没想到:一是没想到自己什么礼物都没带,一分钱没花,就见到了这个朝廷的大红人,皇上的大秘书。并且人家待自己还很是热情,没有丝毫的怠慢。
一年前,他曾经带着二斤上好的西湖龙井去拜望蔡京。那可是别人送给他的,据说二斤茶叶花了十贯钱呢,自己没舍得喝。本想就此拉近一下跟蔡京的关系,也求蔡京给自己再提拔一下。
见到蔡京后,他把茶叶放在茶几上,还特意说:“这是从杭州专门捎来的,最好的龙井。不成敬意,请宰相尝尝。”
蔡京眼皮都没抬,只说:“哦,我这里有专供皇上喝的龙井。来找本相,有何事啊?”
郑通判回道:“哦,没多大事。我是想......”
蔡京打断他的话,对管家说道:“这位先生既然没有啥事,送客吧。我很忙。以后不要什么样的人都放进来。”
说罢,蔡京就起身进了里间。就这样,他被管家请了出去。郑通判把蔡杨二人一比,觉得杨光华比蔡京可要强多了。
二呢,顺利地把蔡京和市易务之间的猫腻捅给了杨光华,而只要杨光华知道,就等于皇上知道了。要是哲宗在世,还用得着费这周折,直接就告你们一状。当然,若哲宗在世,估计也没谁敢那样对我郑某人。
虽然郑通判并没明说是谁,具体干了什么,但杨光华听了心里已经朦朦胧胧有了大致的判断,并且已经对下一步的处理有了一个初步想法。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把情况彻底搞清楚。
第二天下午,趁着徽宗在御书房读书,杨光华就安排小太监在垂拱殿值守,一个人去了皇城司。自从他做了皇城使之后,皇城司向皇上上报材料的事,不论程序还是节奏,都恢复了正常,走上了正轨。当然,杨光华不可能什么事儿都向徽宗禀报。他有他的原则,也有他的标准和独特做法。他之所以要亲自到皇城司来,也是因为已经有十多天没有来过,全靠看材料了解皇城司的工作情况和有关情报。
他很清楚,作为皇城使,绝对不能做甩手掌柜,他既要把权力充分下放,让他们放开手去干,相信他们,支持他们,但又必须像放风筝一样,自己手里有一根线牢牢的拴着,需要的时候放手让你飞,但是你要想飞出我的手心儿,要飞出我的边界,特别是企图脱离我的控制,那是不行的;一旦出现那种情况,我就果断地把你拉回来。这就是杨光华的策略。
来到皇城司,就把郑刚叫到办公室,让他口头汇报近期的工作情况。郑刚按要求汇报完毕之后,又有点难为情地说:“大人,还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杨光华看着郑刚,说道:“你是常务副使,你主持这里的工作,为何这样说?你别忘了,我是皇城使,不单单是皇上的秘书。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说,不要这么丝丝拉拉犹犹豫豫,只管说。”
在任忠义做皇城使的时候,手下有三名副使,郑刚是其中之一。郑刚对任忠义抓工作的方式方法,一直不太满意。特别是徽宗登基后,任忠义跟徽宗呕气,故意不主动向皇上汇报工作,以致于把皇城司搞成了几乎无人问津的边缘单位,被冷落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部门,在那种情况下有什么事儿也无处去说,说了也没人理你。对那种状况,郑刚既不满也不忿,可自己是副手,又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不一样了。杨光华成了皇城使,一切都在变,并且是在向好处变。尽管这些变化很慢,但只要变,就比不变强。
此前,郑刚对杨光华并不了解。他以为这个粉嫩小生就是靠着那篇奇文成了皇上的意中人,并且靠的是他们杨家祖上的荫功,靠的是杨家祖上跟皇家的亲戚关系。所以他就觉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