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曾布怒气冲冲走出了垂拱殿,一向脾气温和的徽宗,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拂袖而起,嘟着嘴、涨红着脸,也向殿外走去。杨光华和杨戬急忙跟了上去,留下蔡京、温益和陈中。三个人望着皇上的背影,很无奈的摇头。蔡京说:“你们看,这就是宰相应有的形象吗?宰相就可以不管不顾,连皇上都不在他的眼里吗?”
陈中说:“皇上太惯他,把他宠坏了,简直无法无天。”
温益说:“这怎么能怪皇上呢?这人就是这样的德行。”
蔡京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给两位使了个眼色,三人就离开了垂拱殿。
因为徽宗很少这样生气,所以走出殿门后,反而有些茫然,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站在殿门外。蔡京等三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给他作了个揖,然后离去了。
杨戬两手手指绞着,低声下气的问道:“皇上您要去哪里呀?”
徽宗看了杨戬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转身说:“回去。”然后就重新回到了垂拱殿。
杨光华知道,皇上被曾布气晕了,就给杨戬示意,让杨戬给皇上端来了热茶,送到皇上的手边。皇上看了一眼说:“不喝。简直太不像话了,这朝廷简直成了他家的天下了,什么时候学成了这样?”
杨光华接口说:“皇上,您是一国之君,犯不上跟这样的人生气。他虽然是宰相,但是他的所作所为都说明他还是个小人;皇上您是天子,不必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杨戬也点着头说,“是啊是啊,皇上要是气坏了身子,那可是全天下人的事了”。
徽宗转过脸来问杨光华,“你说这事怎么办?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
杨光华说:“其实前几天,那十多封弹劾奏章,就已经把他的所作所为列出了不少,今天温益和陈中又都在场,估计这事啊,他们还得要弹劾。如果再有弹劾的,皇上,您可以新账旧账一块算,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这次不能让着他,您如果在这种事上还让着他的话,那您皇上的尊严和权威可真的就被他踩在脚下了”。
果然,事态像杨光华预料的一样。到了下午,陈中的弹劾奏章就上来了。同时温益在给徽宗讲课之前,交给了徽宗一篇论君臣之礼的奏疏。到第二天上午,又接连上来十多封奏书,全是弹劾曾布的。有的说,曾布在呼吸之间都带有戾气,喜怒之际就给人带来祸害;曾布仗着自己是宰相,为所欲为。其中有两封奏书,列举了曾布在地方州府,擅自提拔官员的事例。吏部的一份奏书,则直接列出了曾布未经皇上同意,自己当家提拔的一百多名官员。杨光华特别把这份奏疏标出来,优先呈交给了皇上。徽宗一看脸就有些发白,嘴唇哆嗦着说,“岂有此理,他才当宰相不足五个月,居然就擅自提拔了一百多名官员,我一个都不知道,真是胆大包天。”说着就把那份奏书“砰”的一声,按在了手底下。
杨光华知道,这一回,徽宗这气,可以说是怒气冲天了。就接着说,“皇上,曾布到了这个份儿上,那就不能怪皇上手下无情了,您对他够可以的。您信任他,重用他,也很倚重他,把朝廷的权利基本上都交给了他,可是他辜负了您的希望,他忘了自己仅仅是个宰相,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朝廷是皇上的朝廷,官职和爵禄,也都是皇上的。到了这种情况,皇上您就不能再跟他客气了,也不能再给他留情面”。
徽宗说,“唉,我肯定不会再给他留情面,不过说起来,他对朝廷是也算是有贡献的。这样吧,光华,你呢,侧面提醒他一下,看看让他自己辞职。如果它不主动辞的话,再对他采取措施。”
杨光华知道,曾布对自己并没有很强的恶感。即便在大堂上因建画院的事儿,杨光华提出了跟曾布不一致的意见,当时引起了曾布的反感,但那也只是特殊情况下不得已的做法,不知曾布是不是还在记恨他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