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上的大度再也维持不住。
若不是顾忌乾帝还在场,只怕就要站起来破口大骂。
“太子妃!你故意在绢帕上沾桃花粉,是何居心?”
时鸢刚坐下,扶杯抿了口茶,听到这话呛得直咳嗽。
萧玦轻拍她背脊,时鸢抬手示意不用,自个儿把气咳匀了:
“皇后娘娘,这是我婢女的帕子,怎的成了我故意在绢帕上沾桃花粉?”
弄月和时鸢的默契是这些年练出来的,闻言立马上前两步,屈膝行礼:“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知娘娘沾不得桃花粉,方才也是一时情急,才将帕子递给太子妃……”
“还敢替你家主子狡辩!?”嬷嬷抻起袖子,疾步上前。
眼看着一巴掌就要落下来,弄月不躲不避,只闻得一声凄厉的惨叫。
弄月睁开眼,只见滚烫的茶水糊了那老嬷嬷一脸,原就沟壑纵横的脸上登时红肿了一大块,显得格外狰狞。
时鸢把玩着空茶盏,“啪”的一声往桌上重重一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我的人,谁给你的胆子?”
老嬷嬷擦拭着脸上的茶渍,转身扑通跪下:“娘娘,太子妃她——”
“太子妃!你公然顶撞本宫就算了,新婚次日你就做出这等有辱身份之事,可还把皇室规矩放在眼里?”
皇后猛地起身,指甲死死扣着桌角。
时鸢扶弄月起身,闻言乐了:“我有辱身份?皇后娘娘当众刁难于我,纵容底下人欺负我的人,我也算见识了您母仪天下的气度。”
以为站着气势就能高人一截?
若非懒的计较,她还没怕过谁。
“你——”
时鸢看向地上跪着的老嬷嬷,目光自她红肿脸上刮过:“啧,烫的这般严重,可皇后娘娘还嫌这杯茶太凉了呢。”
在场妃嫔抵头窃窃私语,时不时往皇后那边瞟,皇后敢怒不敢言,偏头:“陛下……”
乾元帝哼道:“原来皇后还记得朕在坐在这儿。”
这是指责她方才刻意刁难时鸢。
皇后深吸一口气:“太子妃心性浮躁,臣妾也是担心她伺候不好太子,亲自教儿媳规矩……”
“孤的太子妃还用不着旁人来教。”
萧玦冷声打断,“父皇,茶也敬完了,该出宫祭拜太庙了。”
听到太子出声,众人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辰时才进宫,再耽搁下去,只怕又要误了太庙祭拜的时辰了。
时鸢也纳闷,他和萧玦这么晚进宫,皇后竟然没有借题发挥?
她当然不知道,在他们进宫之前,皇后便在众人面前发过牢骚了。
只是乾元帝体谅他们新婚宴尔,当众发话不准再提。
是个人都听得出乾元帝的袒护之意,皇后偏要试乾帝的底线,在时鸢敬茶的时候,故意刁难。
乾元帝并未当场给皇后脸色看,那也是因为帝王喜怒不形于色惯了。
而这个时候,就需要陈贵嫔出马了。
陈贵嫔捏着温婉可人的腔调,说几句识大体的话,乾元帝脸上阴霾一消而散。
皇后心里恨得牙痒痒。
当年的她,比起陈贵嫔在乾元帝心中的地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的她依偎在年轻帝王的怀里,冷眼看着对面强颜欢笑的懿德皇后,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不曾想风水轮流转。
都说以色侍君者,色衰而爱弛,她也算亲身体验过了。
当年的皇后嚣张跋扈,从不把后宫那些女人放在眼里,包括懿德皇后。
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