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一晚上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我小时候守家里的瓜棚,就搬个小凳子在地里坐一整夜呢。”
我俩争执不休,为了睡床睡桌子这个事儿谁也不相让。
争到最后两人都口干舌燥,坐在桌子旁,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凉水。
觉也不困了,恐惧也烟消云散。
最后我们一致决定,干脆就都不睡了,聊天好了。
那晚上我们聊了许多,陆知君给我讲起他的家人。
我很早就知道他爸妈都是修道的人,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去世的那样早。
——双双在他五岁的时候殒命。
陆知君自小由师父带大,他跟师父住在山上,交往的也都是一些生活在山中的村里人,所以刚出来的时候,跟日渐繁华的现代社会严重脱节。
难怪他在日常生活会显得迷糊,但一遇上想要除魔的事,就极为坚毅和靠谱。
“咱俩可真是同病相怜。”我感慨道。
“我娘去得早,爹也不管我,我就像个野孩子一样,自己照顾自己,还一路读到大学。”
大学的光阴是我这21年的人生中最轻松的几年,想起校园里的日子,恍然若梦。
“我那时候畅想着,毕业后就在大城市里找个工作,等安稳下来就把小妹接过去读书。我以前吃过的苦,不想让她再吃。”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离奇的事……”
说得情绪上头,我眼眶酸涩,微微泛红。
“会好的。”陆知君突然定定地看着我,语气极其坚定。
“你小妹会没事,你会过上想要的人生。”
他还说:“你不是野孩子,你是野百合,长在悬崖峭壁上,拼命榨干拼命生长,你自然有你的坚韧和风采。”
我被他认真的语气逗笑了,“我小土妞一个,哪有百合那么好看。”
“有阿。”陆知君重重点头,“你难道不知道,你其实生得很美。”
“如果不是生得美,怎么会被洞神公……”
他连忙捂上嘴,好半天才一两歉意,“我……我不该提她,你别多心。”
“你呢?”也许是已经见过长风本人,现在提起洞神公我不再那么惧怕。
对于自己的命运,也能够更坦然去面对。
“除了降妖除魔和努力修炼,你以后还想做什么?”
“我啊……”
陆知君清亮的眸中有一瞬间出现期待,可随即又如熄灭的蜡烛半暗了下去。
他的声音里似有无尽苦涩,“算了,我哪有资格期待以后,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后半句话声音极小,我没太听清,“什么?”
“没什么。”陆知君重新扬起笑脸,可那笑容明显僵硬,“我是说,活在当下,啥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