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荡……”
手上的伤口被包扎好,言荡从椅子上站起来,方才意味深长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轻描淡写一个眼神扫过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圆杯中的冰块混合着鲜红的血融化,像一杯神秘极具吸引力的血腥玛丽。
……
喧闹拥挤的高架桥,车窗外蒸腾的暑气跟树上的蝉鸣一样令人烦躁不安。
言荡似乎能够闻到柏油路上散发出来的焦味。
程渡透过后视镜:“少爷,您的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还是我通知辜南风?”
言荡不痛不痒,若有所思:“不用,小伤。”
程渡当然知道言荡的烦心事,却也不得不提醒一句:“少爷,您若是不想让明小姐知道顾小姐怀孕的事,恐怕得趁着言家和顾家人不知道的时候,早作打算,否则到时候就麻烦了。”
言荡闭上眼,食指和拇指疲惫地捏着眉心,嗓音疲倦:“我知道。”
程渡忽然想起什么,神情有些犹豫。
言荡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那么透过后视镜的注视:“有话就说。”
程渡轻咳两声:“少爷,您今天没有答应顾小姐帮她的忙,她会不会——、”
会不会把怀孕的事告诉明予。
言荡睁开眼睛:“她不敢。”
……
深夜,容易加深人的脆弱和痛苦。
顾冰清站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只有外面一束光从未完全关上的窗子透进来,正好落在她笼罩着阴郁之色的眼睛里。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吊带长裙,披散着头发,皮肤有股病态的白。
窗帘舞动,令人头皮发麻。
她站在调酒台前,手中拿着高球杯,缓慢用柠檬将杯缘打湿,蘸上调酒台的盐,夹了圆滚滚的冰坨冰了杯,趁着冰杯的时间开始调酒,伏特加、番茄汁、黑胡椒、红辣椒、一点盐,最后挤入柠檬汁,加入苦精,搅匀。
最后倒入装着冰块的高球杯中,血红色的液体顿时将一切包裹。
顾冰清端起高球杯在光下仔细端详,似乎嫌弃杯中酒不够红,拿了把锋利的削冰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入了酒杯中。
血液在酒液中扩散蔓延,顿时变得异常腥红,顾冰清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呈现出一股诡异瘆人的氛围。
她端着酒,摇摇晃晃往前走,手指上不停冒出的鲜血在她身上的白裙,落下一幅蜿蜒的画。
她走到一面白墙前,这里的光最暗,也最刺眼。
她抬手用被割破的手指在墙上缓缓写下几个字——
血腥玛丽。明予。
这是一个传说,一个人把手指割破,在关灯后写下血腥玛丽,血腥玛丽就会帮你杀掉你不喜欢的人。
写完后,顾冰清就站在那里,看着这几个字发笑。
杯中酒却一口都没喝,直至冰块消融,杯壁结雾。
……
第二天,太阳照常从地平线升起,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
家人的施压,哥哥的抛弃,言荡的无视,无可奈何的顾冰清只能选择去找明予。
明予看到顾冰清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
顾冰清穿的依旧端庄优雅,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与往常无任何差别,散发出娴静美好的气质,标准的名门贵女,永远不会出格。
但明予却从她瞳孔的红和耳下刻意掩盖的抓痕,看出几分不妥。
圈内这票人皆是如此,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
“予予,我今日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顾冰清微笑着说。
明予喝了口咖啡,抬眸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顾冰清面上笑容依旧,桌下放在腿上的手却攥紧裙子,她只能将明家少主的要求简单复述一遍。
明予慢条斯理勾唇:“我同明家少主无亲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