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吴益铭来医院了。
他先去了病房找刘兆平和王文浩。
王文浩:“益铭,你可算来了。这两天把我们关在这里,又不能出去,又不能打听外面的情况,真是度日如年呀。快说说,外面什么情况?”
刘兆平:“你小子是不是又立功了?可惜我们不能出去,不然……”
吴益铭:“幸好你们没出去,不然……”
“不然什么,你别吞吞吐吐的。”
吴益铭:“我说的是事实,外面情况比较复杂。”
“怎么个复杂?难道军阀的部队反攻上海了?”
“不是。是在做内部的清理……国共分离了。”
“什么?”
“啥子?”
两人吃惊地看着吴益铭。
吴益铭:“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就我们团部,从上到下,凡是共产党员都一撸到底,通通被关起来了。幸亏你俩不在,否则以你刘兆平的脾气和王文浩跟共产党人走得那么近,少不得要站出来说话,那样的话一样要被当做亲共人士关起来。”
刘兆平:“这是谁的命令,真是岂有此理,我还不信邪了。”
吴益铭:“这是上头的命令。”
王文浩:“那共产党那边就束手就擒了?”
吴益铭:“事发突然,他们应该也没想到,所以……”
半句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刘兆平一拳砸在床头柜上,把上面的水杯都震落了。
“这是阴谋。典型的卸磨杀驴。”
王文浩:“是呀,北伐还没取得彻底胜利,这也实在是太早了点。”
“那些被抓起来的人怎么处置?”
“我听连长说如果愿意脱离共产党,加入国民党的既往不究。”
那要是不愿意的呢?
吴益铭:那我就不知道了,这是上头的事情。
“益铭,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我是国民党党员我只能服从上级的命令。”
“你就没帮着说说话?”
“我说话有用吗?”
“你,哎…”
王文浩:“刘兆平,你别为难益铭了。”
刘兆平:“那算了算了,不说了。你今天来是……”
吴益铭:“我来接你们出院,部队马上要开拔了,你们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归队了。”
“要是不呢?”
“对于那些重伤行动不便的那就只能留在这里,然后交给地方接管。”
王文浩:算了,别说了,我们归队吧。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咱们是为什么来当兵的?现在可不能半途而废。”
“好吧,归队就归队。”
吴益铭:“我跟连长说了,你们两个就留在三排,现在我是排长吗,以后大家有个照应。”
刘兆平:“呵,果然升官了。”
吴益铭:“这算什么官,也就是顶个空缺。”
王文浩:“这不是好事吗?朝中有人好办事奥。”
刘兆平:“有益铭罩着我们,以后我们两兄弟就跟着你混了。”
吴益铭:“这话说得怎么像是袍哥的口气。”
刘兆平:“你我不都是炮哥人家出来的吗?你爹还是瓢把子呢。”
吴益铭:“行,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俩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在前院碰头。我去找小敏和桂茹,跟她们道个别。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