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诚和贝劭音都是心中叫苦,明明看着氛围不错,怎么突然就急转直下了呢!
不过在对峙一阵后,杜如渊坐了回去,淡淡地说:“太和宗自然不会不守规矩,但在下作为吴国镇守使,负有监视吴国宗门之责。贝长老!”
贝劭音一个激灵,“在!”
杜如渊看都不看他,只是下令:“本镇守使惊闻吴国皇室倾覆,担心吴国动乱,导致凡俗生灵涂炭。着令升玄派,调查吴国皇室事变因由,拨乱反正,溯本清源,维护凡间稳定局面。”
贝劭音嘴角尝到丝丝苦意,但还是应道:“是!”
杜如渊一边下令,一边看着杜祐谦,似乎在问: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杜祐谦嘴角翘了翘,似乎想笑,又很快收敛笑容的那种表情,“贝长老!”
贝劭音心道,来了。
“在!”
杜祐谦道,“升玄派属于玄门正宗,归属太和宗管辖。但是对于凡俗世界的管理,应同时向太和宗和圣血宗负责,是不是?”
贝劭音低着头,像焉了的茄子一般,闷声应道,“是。”
杜祐谦一本正经,脸上只是隐隐有着笑意,却没有笑出来,“那好,本镇守使同样听闻了吴国事变,也忧心忡忡。又听闻太和宗镇守使命令升玄派去调查此事,本使同样希望升玄派能尽快将事情调查清楚。不过凡俗世界,自有运行规律。王朝更迭,在历史上也并不罕见。若是吴国能国力昌盛,生民能安居乐业,倒也不需什么拨乱反正,溯本清源了。”
贝劭音只想赶紧回去闭关,这接待的差事,谁爱来谁来。
杜祐谦追问:“本使说的话,合不合规矩?”
贝劭音叹息道:“回于镇守使,伱的话,没有逾越规矩之处。”
杜祐谦满意地点头,“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说错话了呢。既然我的命令符合规矩,那你为何不应?”
贝劭音心中涌起悲哀之感,你们这些大宗,真是欺人太甚,在我们的地盘上,逼迫我们站队。
可我们不过是小小四等宗门,哪有站队的资格?
虽然我们份属玄门正宗阵营,可若是把圣血宗得罪狠了,被圣血宗问罪,太和宗又怎可能为了维护我们,而和圣血宗撕破脸皮?
最后还不是太和宗与圣血宗的高层和和气气,拿下面的小宗门打板子。
这种事,在过去几千年里,大家都见惯不怪了。
贝劭音只能闷声应道,“是,升玄派必将吴国之事调查清楚。只是,太和宗与圣血宗的两位镇守使意见不一,在下也不知该以谁的意见为主,还请两位自行讨论,决定后告知本派。”
他的话,如果不考虑情境,听上去就像是在拱火,逼着太和宗与圣血宗的镇守使火拼一场。
但唯有在此地,从头听到尾的人,才能理解他的无奈。
两边都得罪不起,若得罪了太和宗,接下来的门派升格之事就会有波折。
若得罪了圣血宗……说不定这位阴险毒辣的圣血宗镇守使直接以切磋的名义,把韩长老给杀了,完全断绝升玄派升格的希望。
然而他想来想去,接下来不管升玄派怎么处理,都会得罪一方。
插手吴国之事,得罪圣血宗的镇守使;不插手,得罪太和宗的镇守使。
所以贝劭音只能这样:我躺平了,听天由命,你们二位随意。
杜如渊站了起来,平静而骄傲地说,“很好,早就听闻于兄虽然修为不高,可擅长斗剑。哪怕只是座下一名婢女,也有剑仙风采。在下一时技痒,想向于兄讨教一番。不过,于兄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在下未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所以心下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