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刚刚搬行李上楼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压抑许久的疲惫感在这一刻齐齐涌了上来,让姜岁难以招架,没一会功夫,她就歪靠在墙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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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感觉自己好像被梦魇着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明明已经睡着了,但还能感知到周围的情况。
原本寂静无声的楼梯间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姜岁听得真切,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所以,是谁回来了?
是妈妈?
还是住在这里的其他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岁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但眼皮却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倏地,脚步声消失了。
“怎么睡在这了?”
与此同时,低磁的声音落入姜岁的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奈。
不睡这睡哪,她又没有家里的钥匙?
姜岁下意识抿了抿嘴,眼皮依旧沉重得厉害。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可这陌生又似曾相识的声音意外地让她感到心安。
姜岁重新陷入黑沉的梦里,等她真正清醒过来时,雨已经停了。
天空重新恢复湛蓝,云层叠峦,飞鸟掠过的痕迹清晰可辨。
除了水泥地上尚未完全干透的水洼,这场暴雨的痕迹几乎已无处可寻。
姜岁转了转脖子,等酸胀感稍稍退却后,才慢慢扶着墙站起身来。
怎么还没回来?
她的目光顺着盘旋的楼梯向下望去。
雨停后,除了蝉鸣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依然很安静,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归于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妈妈或许也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困住了,现在雨停了……
姜岁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她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仿佛应了姜岁心中所想,没多一会楼下真的传来了响动。
姜岁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控制住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再次俯身朝下望去。
楼下的动静越来越大。
一男一女的声音。
他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姜岁对于旁人的事情不感兴趣,发现回来的人不是妈妈后,她兴味索然地重新直起了身子。
现在她只希望这两人千万别是对面的邻居。
因为在见到妈妈之前,姜岁不想跟任何人介绍自己的身份,也不想解释为什么她进不去妈妈的家,更不想被人用奇怪和狐疑的眼神打量。
—
陷入争执的两人谁都没有发现这个空间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亦年。”
男人突然叫了一声女人的名字。
这个名字瞬间攫取了姜岁所有的注意力。
她的预感确实没有出错,但事态的发展还是出现了一点意料之外的变故——
苏亦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姜岁瞳孔微缩。
一种极其微妙的思绪在她脑海里膨胀。
让她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根本没清醒,还陷在荒诞的梦境里。
她从未想过妈妈身边会出现其他人。
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
“以后再碰到下雨天,你就直接打电话给我,我过来接你,别像今天这样又困在超市了。”男人还在自顾自地说话。
姜岁忍不住皱起了眉。
关心的话语被他用这种充满命令式的傲慢语调说出来,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就好像苏亦年是他的专属物件,必须听从他的安排一般。
尽管连对方的面都没见着,但姜岁对这位陌生男士的印象已经跌到谷底。
一阵聒噪的蝉鸣声兀地响彻整个小区,同时也遮掩住了姜岁悄悄往下挪的脚步声。
走到二楼的小平台,姜岁停下脚步不再朝下走。
目前是什么情况她还没搞清楚,她再怎么不高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