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安看着睡着了的杨春燕,回想着她说的话,有些不寒而栗。
脑海里回响着杨春燕平静的叙述声,想起她说到孩子时,抬头望着帐顶的样子,心里就像刀绞般的疼。
如果是梦,这定是老天爷在向她示警,难怪她变得老成了。
如果不是梦,自己不晓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娶到这样的好老婆……
燕儿这辈子……唉!如果是真的,自己真的欠了她很多,不但欠她,还欠那个没来到世间的孩子,爷爷、老汉……
想到这,周怀安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用一辈子来补偿都不够!
他辗转反侧怎么睡也睡不着。
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奶奶走的那次,还有结婚的头一晚失眠,这是他第三次失眠。
……
杨春燕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大亮,扭头见周怀安已经起了床,忙下床换上衣裤,凑到镜子前,照了一下,发现眼睛还有些红肿。
一想到昨晚哭得稀里哗啦的,又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回来后,身体变年轻了,人也娇气了。
昨晚她也不晓得自己几时睡着了的。不过,痛快的哭了一场后,心情也舒畅了。
她搓了搓脸,把刘海梳下来,才把头发绑好。
周怀安推门进来,见她已经起来了,“燕儿,快去吃饭,丁丁猫该来了。”
杨春燕点点头,“你们都吃啦?”
“嗯嗯!”周怀安柔柔的看了她一眼,得意的说,“我都去割了会儿油菜了。”
杨春燕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还想我表扬你啊?起来也不喊我!”
周怀安摸了一下她还有些肿的眼皮,“我跟妈说你着凉了,头有点痛半夜才睡着,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就没喊你!你去洗漱吃饭,我把东西收拾好。”
他想到早上出去三嫂还问,是不是和春燕吵架了,听到她在哭。一家子住一起就这样,隔一堵墙就是人,说话做事都不方便。
“嗯!”杨春燕拿着搪瓷缸和牙刷出门,见从院门口到阶檐边都摆满了晒垫,里面不是草药就是油菜籽。
她去水井边洗漱后吃过饭,刚把锅碗收拾好出了灶房,就看到周一丁背着夹背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腿好些了没?”
周一丁笑笑:“好多了,老幺呢?”
“来了!”周怀安提着水壶和馒头走了出来,“我灌点茶水路上喝!你吃过饭没?”
“吃过了。”周一丁看了他一眼,“走吧,等会儿太阳大起来了。”
“要的!”周怀安接过周一丁的夹背装进背篼里,拴上院门,三人一起从后院出去,看到周母在菜地里浇水。
“妈!”杨春燕喊了一声,“我们上山去了。”
“哦,你好点没?要不就在家歇两天,让老幺和一丁上山!”
“没事,睡一觉起来好多了。”
周怀安冲周一丁挤挤眼,“你看,和女人一起出门就是这样,唠唠叨叨的半天都走不出去。”
杨春燕白了他一眼,就早上那会儿看着还算稳重,才过了大半个小时就原形毕露了。
周怀安摸摸鼻子,三人一起穿过阶檐朝上山的小路走去。
周一丁的腿有伤走不快,上山后三人一路走走歇歇,杨春燕看到赶山鞭,鱼鳅串和田基黄那些都收到了背篼。
到了半坡,周一丁冲两人摆手:“不行了,我坐一会儿再走。”
“好,你坐会儿。”周怀安扶着他坐下,把水壶从背篼里拿出来递给了他。
杨春燕喝了几口水,这才看到荒坡上到处都是开着漂亮紫色小花的地丁草,“怀安,我去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