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过,日子就仿佛过得快了起来,转眼就进入了二月。
崖州的天气,和京城也大有不同,明明前些时日还寒风凛冽,让人冻得出不了门,可一进入二月后,天气突然就开始转暖了。
住在麻杏村的村民都是没有自己的土地的,所以都想方设法地将自家院子的一亩三分地开垦出来。
去年冬日里,大家都饿怕了,所以一开春,大伙就开始忙碌起来,到处都是扛着锄头在劳作的。
当然,这些劳作的人中大多是村里的老弱妇孺。冬日一过,在先锋营服役的男人们又要开始训练了。
如今谢洛也日日早出晚归,看上去倒是比年前更辛苦一些。
兮谨自然也不得空闲,去年冬天的一场大雪,冻坏了她许多的草药,加上雪灾,百姓受灾,为此兮谨耗费了不少的药材。
如今,她不得不重新开始种些草药,春日里是各种疾病瘟疫高发的季节,她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除了种草药,兮谨还得忙着赶制一家三口的春衫。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刚来崖州,穿着上也很是简单,尤其是谢洛,因着平日里都穿军衣,所以休沐的日子里拢共也就两身春衫换着穿。
萋萋就更别说了,从去年到今年,她都长了快一个头了,那些衣衫已经都穿不来了。
兮谨不得不赶紧做上两身让她到时候好换着穿,毕竟她是村里娃娃的领头,可不能寒碜了。
“谨姐姐,我正到处找你呢!”兰儿拎着篮子,朝着兮谨喊着。
她刚才去了他们家里,苏苏说谨姐姐来了千金坊,她便寻了过来。
兮谨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薄汗,从地里抬起头来:“是兰儿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啊。”兰儿如今已是妇人的装扮,乌黑的长发拢在耳后,用蓝色的布巾包着,她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愈发衬得她灵动娇俏,比以往还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兮谨从地里走出来,到水缸边洗了洗手,笑着道:“怎么不能呢,快进屋。”
兮谨替兰儿倒了杯水:“我这不是听你前日里说,作坊要为军中制春衣了吗?还以为你要忙些时候了呢!”
兰儿喝了口茶,接话道:“村长夫人原是打算趁着最近天气好就开始制春衣的,可突然又听说上头传了消息来,今年的流放来的妇人较多,便打算等流犯们来了再开始,免得到时候她们赚不到傍身的银两而闹事。”
兮谨坐了下来,神色有些暗淡:“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新的流犯都要来了。”
兮谨只觉得自己好像也才刚刚被流放到崖州一般,转眼都已经一年过去了。
“是啊,我们如今也算麻杏村的老人了,我方才在作坊看到了村长夫人手中的流犯名单,可有好几张呢,这还单是妇人姑娘们的。”
兰儿继而疑惑地问:“谨姐姐,你说今年流放来的人为何会有这般多?”
兮谨想起昨日夜里,谢洛同自己说的,听闻近来京里乱得很,南边雪灾过后,有不少人趁乱起义,皇上心气不顺,这朝堂上时不时有官员被撤职查办,想必此番流放来此的也少不了这些人。
“不用管他什么原因,反正你我都已经在此安身了下来,不管来多少人,我们只需将自己的日子过好就可以了。”
兮谨说着,从柜子里拿了些糕点出来,递给兰儿:“快尝尝,镇上新出的糕点。”
去年整个冬日兮谨都被困在麻杏村里,已是好久没吃到镇上的点心了,这不一开春,谢洛就去镇上买了些来给她解解馋。
“还是跟着谨姐姐有口福。”嫁给大胡子以后,虽然吃穿上也没亏着她,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