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远感受到兮谨怀疑的目光,不自在地撇开了眼神。
他承认,他今日敲锣打鼓前来替顾直提亲,确实就是为了让整个崖州的人都知道他和谢洛的关系。
可被谨儿这般瞧着,心里却不好受:“谢兄何意?我不为提亲,又为什么?”
顾子远低头抿了抿杯中的茶水,又道,“自古以来,男婚女嫁,三书六礼,媒妁之言,缺一不可,若是礼数不周,女方是会被旁人笑话的,谢兄你说是不是?”
谢洛闻言,眸色一暗,手下意识地拉住了兮谨的。
他如何听不出来,顾子远这是在嘲讽他谢家当日所作所为。
当初他身陷囹圄,祖母为保住他谢家血脉,直接替他将本应是他妻妹的谨儿迎娶进门,甚至整个婚仪都是谨儿一人完成。
如今尚是在崖州,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若是他日回了京城,谨儿少不得要为人诟病。
兮谨懂谢洛脸上的尴尬之色,直接回护道:“将军此言差矣,我家苏苏瞧上顾直,只是因他正直善良,为人热忱,与那些世俗礼仪全无关系。”
兮谨回握住谢洛的手,温柔地看着他:“相信夫君也不会因为顾直是将军的下属,就谄媚于你,轻易答应将苏苏许了出去,此事还要凭苏苏自己做主。”
“夫人言之有理。”听了兮谨的话,谢洛心底无比熨帖,原本冷着的脸顿时染上了几分暖意。
在今日之前,他都没有信心,在谨儿心中,自己能比顾子远更重要。
可今日,面对顾子远的嘲讽,谨儿却毫不犹豫地与他站在了一起,叫他如何能不欢欣?
兮谨看向顾子远,郑重道:“顾将军,容我说一句,苏苏虽是我家人,婚姻之事却全要叫她自己做主,若顾直能终身不负,想必苏苏也是会考虑他的!”
终身不负,好一个终身不负,顾子远闻言,脸上多了几分惭色!
他从不知谨儿是这般伶牙俐齿,而她今日一反常态,全然都是为了维护谢洛。
“谨儿说得有理,那就等苏苏姑娘来了,问了她的意愿再做决定,否则盲婚哑嫁又岂有幸福可言。”
顾子远言语间有几分叹息,也不知是在说他自己还是说旁人!
“谢兄,府上这茶不错,难怪我家顾直三天两头喜欢往府上跑。”顾子远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说话间就转了话题。
“茶叶是后山的野茶树上采摘来了,谨儿自己炒制的,旁的地方确实喝不到。”谢洛如实说着,眸色间满是幸福之感
顾子远抬起头,眼中不知是被茶水热气氤氲的还是别的,竟有几分湿意:“谢洛,我是羡慕你的。”
顾子远说着眼神毫不避讳地望向兮谨:“好好待她。”
“自然。”谢洛的话掷地有声。
一时间,场面有些凝滞,顾子远的话三个人彼此都懂,无形中又有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弥漫。
这时,苏苏突然走了进来,径直跪在了谢洛面前:“谢大哥,谨姐姐,苏苏不嫁,请谢大哥替苏苏回绝了这门亲事。”
兮谨惊讶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苏苏,她倔强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谨姐姐,苏苏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顾直跟着跑了进来,着急地拉着苏苏的手臂问道。
他方才去换衣服,苏苏先来了前厅,可等他来前厅时,却听到了苏苏拒绝的话。
顾直满脸震惊与伤心:“苏苏,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说出来,我改。”
苏苏低垂着头,任由豆大的泪水直直地掉落下来。
“顾直,我从未说过喜欢你,请你日后不要自作多情,你还是做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