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刺史府书房内,丁刺史神色不善地看着顾子远:“你小子如今翅膀硬了,就想脱离我了?”
“小婿不敢。”顾子远弯腰施礼,嘴上说着不敢,神色却无比的平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的野心,你以为离了我你能出得了崖州。”丁刺史牢牢地盯着顾子远,脸上满是倨傲之色。
“所以您向朝廷谎报了军情。”顾子远捏紧拳头,眸中不满之意明显。
他万万没想到此次战役没败在南夷军手中,却被丁刺史拖了后腿。
“那又如何,你敢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作对,我就让你知道你有几斤几两。”
“大人,您可知此番我差点就能打败南夷军,您这么做无疑是为崖州埋下了隐患。”顾子远一想到南夷军嚣张的气焰,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近来心气太高了,是时候收敛收敛了。”丁刺史不以为意,“左右朝廷马上要派公主去和亲了,南夷人暂时不会打过来了。”
“大人以为南夷人真会遵守条约。”顾子远太了解南夷人了,尤其是南夷国君的胞弟摄政王壑拓,他诡计多端,实难对付,怎么可能真心和解。
“不要自作聪明,我在崖州十数载,比你更了解南夷人。”
丁刺史说着,狠狠地摔了手中茶杯,指着顾子远道:“你一口一个大人,莫不是忘了你我的关系,你若是还忘不了那个女人,我现在就派人去杀了她。”
顾子远垂首,眸中盛气渐敛,他虽心底不服气,却也深知如今多说无益。
丁刺史雷霆手段,若再惹怒他,只怕他真的会对谨儿下手。
“岳丈,小婿知错了,此事与她无关,恳请岳丈切莫再牵连于她。”
“今日不过是给你小子一点教训,这些时日你就好好在府上休息,你也好久没回来了,有空就多陪陪惜玉。”
丁刺史看着俊朗非凡的顾子远,柔了几分语气:“你们成亲也有段时日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是,岳丈若是没什么事,小婿就先告退了。”顾子远施了一礼,退后几步走出了书房。
刺史夫人见顾子远走了,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大人,你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
“这小子颇有几分能耐,此番作战有谢洛从旁协助,两人还真有可能打退南夷军。”丁刺史无力地坐在梨花高椅之上。
“夫君不希望子远得胜吗?”刺史夫人不解地问。
“我本意自是希望他胜的,可你想过没有,那日他可以为了慕兮谨说出反我的话,若此番再让他得胜,我还压得住他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谎报军情也不全是为了治他小子,夫人想过没有,朝廷若一直相安无事,我们有何理由起兵。”丁刺史眸中闪过一丝深远的笑意,“朝廷无能,派公主和亲,我再找人煽风点火,让那些书呆子们发动一些舆论,岂不两全。”
“夫君当真打算这么做吗?”刺史夫人惴惴不安地问,谋反可是大罪,若是不成,他们全家都将不得好死。
“夫人,老天既然把宁王爷的血脉送到我身边,便是上天都在助我,当今圣上昏庸无能,是时候变天了。”丁刺史遥遥望着窗外一轮弦月,眯起了一双虎眼。
“夫君,妾身这心里不安呐!”刺史夫人还欲再劝。
“夫人不要多想了,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你安心治理后宅,你这当娘亲的是时候教教女儿,如何笼络男人的心了。”
“夫君是说……”
“这世上最牢不可破的就是血脉亲情,只有让惜玉怀上上官皇室的血脉,我这心里才能安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