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辰时,兮谨和兰儿去村长家的作坊里上工,由于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时间,她们到的晚了一些时候。
两人刚到门口,就听李婆子在大声训斥:“手脚都麻利点,马上就要交差了,还剩这么多没做,是我平日里对你们太客气了是吧。”
“谨姐姐。”兰儿小心翼翼地拉着兮谨的袖子,有些害怕被训斥。
兮谨拉着兰儿,拍了拍她的手,正打算从后门悄悄地溜进去,就被劳婆子一眼看到了。
“谢洛媳妇儿,你可算来了,我这肩颈的老毛病啊又犯了,你赶紧替我扎上几针吧。”劳婆子放下手中的针线,拍打着自己的肩膀,眉头紧锁着。
李婆子抬头看了兮谨一眼,又瞥开了双眸,指着身边的一个妇人:“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就数你手脚最慢了。”
众人闻言,赶紧低了头,大家伙谁不知道李婆子偏心谢洛媳妇儿。
瞧李婆子这一天天红光满面的,听说都是谢洛媳妇儿的医术高,给她治好了暗疾,所以李婆子偏心,大家伙也都没有意见。
这年头,谁家还没个小毛小病呢,谢洛媳妇儿不仅医术高超,收费又低,甚至还可以拿家里的东西抵,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大夫呢?
兮谨默默领受李婆子的好意,暗指着兰儿赶紧去坐下。
她又替劳婆子看了看肩颈的问题:“劳婶子,你这是老毛病了,要想痊愈啊还是得少低头劳作。”
“哎,我也想啊,可我这还能赚些工钱,如果我不上工了,家里就少了收入了,家里孙子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了,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劳婆子叹了口气,又低头缝制起来。
一旁的一位大婶听了,忙打听道:“劳婆子,你家孙子去哪里上学?”
“还有哪里,这不是新来的流犯里有个叫范举的进士,听闻顾将军见他手无缚鸡之力,却又饱读诗书,便令他在村里开了学堂,说是附近几个村的都可以来读书呢。”
“竟有这等好事。”
“可不是,要我说啊,这顾将军可真是个好人,换了别人,谁来管你们流犯的孩子有没有书读,巴不得我们一辈子目不识丁,为奴为婢地伺候他们,也只有这顾将军又给我们工钱,又让我们的孩子有书读。”
劳婆子不由得感叹道:“我来崖州快十年了,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好官,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忘了自己是流犯了。”
众人闻言,都跟着笑了起来,纷纷点头附和。
“只可惜啊,我们这批夏衣缝制完了,下一趟活计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也有人低头叹息道。
“这次夏衣你们赚得还不够啊,你们每人少说也都赚了百来文钱了,够你们嚼用一段时日了。”
李婆子说道:“换做以前哪里有这种好事,也就顾将军给你们脸,你们可得做得好些,不要辜负了顾将军的好意,只有这趟做得好,下次才会有机会。”
“是是是。”众人点头应是,又赶紧加快了手头的活计中。
“李婆子在哪里?”正当众人沉浸在制衣中时,一道张扬的声音响起。
李婆子赶紧站起身迎了上去:“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过两日要去镇上参加春日花会,你让她们给我制量身衣裳。”一袭粉衣的石聆音颐指气使地说道。
李婆子有些为难:“小姐,我们这里是替军中制衣的,大家伙都忙着赶工呢,只怕……”
“怎么,我们石家供着你们吃喝,还给你们机会赚工钱,给我制两身衣裳你还要推脱啊。”石聆音眉眼一挑,露出一丝与外表不符的凌厉。
李婆子垂了头,既不敢反驳,也不敢应下。
“怎么?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