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绚眼神凛然。
余泽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紧跟着问道:“那么到了东岛之后,该如何行军?”
“此事需要到扬州之后,见过邗江府折冲都尉之后再说,毕竟我等从未到过东岛,此行如何作战,一切要听折冲都尉之令,这一次本王前往东南,虽然是副使,但更多的,还是在行检校鸿胪寺少卿之职,具体的权责,不在本王之手。”
李绚略微讲解了一下其中的内情。
这一次东南之行,窦玄德才是一切的主管,即便是李绚也都要听令行事。
“此次和婺州不同,婺州时有变局,才有我等方便之机,这一次,敌远在大海另侧,况且即便是登岛之后,也要听从安东镇扶大使之令。”李绚看着余泽,认真的说道:“余叔,此次我等做好份内之事便可。”
余泽有些隐约明白了李绚话里的意思,最后点点头,说道:“天阴之事,终究是小事,但和新罗作战,乃是国战。”
李绚点点头:“不错,天阴教最多不过算是涉及数州的叛乱而已,最终朝廷动兵,也不过三千正卒,但东岛不同,如今那里光是我朝就有三万余众,新罗更是有一国之力,伐灭一国,本王也想,但中枢不会给本王这个机会的。”
李绚这一句话,几乎将他不会亲临战场一线的事直接说出来。
余泽却完全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李绚终究是当朝郡王,他在婺州做的再多,也不过是平叛而已,手下掌握的,不过是三百府兵,七百役卒,再加上一队千牛卫,一队南昌府卫而已。
可是如今,动辄就是上万兵卒,灭国之战,李绚郡王的身份在婺州是助力,但在东岛新罗,那就是完全的累赘了。
看到余泽点头,李绚这才认真的说道:“此番之事,我等除了要和倭国联系以外,关键还是要将东海王在扬州的眼线挖出来。”
说起东海王,李绚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东海王和天阴教是两条完全不同的线,若是将天阴教在扬州的力量等于与东海王,那就是完全不知死。
别看天阴教在扬州的实力被李绚几乎连根拔起,但东海王在扬州的势力,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丝毫受损。
“还有那位新罗请罪使,这一次赶赴扬州,我们最需要小心的,就是让他千万别被东海王的人刺杀。”李绚突然看了余泽一眼,眼底流露出一股别有意味的深长。
余泽虽然有些没有完全听明白,但也隐隐感觉到,李绚又开始算计什么。
他千万别被东海王的人刺杀,那么换作他人呢?
余泽眉头一挑,微微点头。
李绚转身,看向扬州方向,轻声说道:“此次南行,或许局面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加恶劣。”
李绚心头凝重,即便是他,在这一次返回长安之前,也没有想到,东海王竟然是隐太子建成的后人,这个消息改变了太多的东西。
尤其是,隐太子妃郑观音还活着,更是不知道将多少人给牵涉进来。
这一趟扬州之行,如果李绚没发现什么倒还好,他若是真发现了什么了,而且还找到了证据,搞不好整个扬州都会被杀的血流成河。
余泽站在李绚身后,能够感受到他心情的沉重,他隐隐能够感觉到,李绚有什么东西想要和他说,但是却没法跟他说。
余泽也是聪明人,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李绚隐含的余音。
密旨,李绚身上携带有皇帝的密旨。
……
天气渐冷,李绚一行船队丝毫不敢耽搁,日夜兼程的朝着扬州一行。
出了函谷关,直奔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