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看着殷凌一脸警惕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不轻不重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
“这是林师兄，爷爷收的弟子。”
殷凌又愣了，呆呆地看着时荔。
反应过来，又一脸迷茫地看向林师兄。
“师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所以就让我替他老人家过来了。殷凌，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林师兄脸上噙着温和的笑，拿出桃木剑当然只是为了吓唬一下殷凌。
提到爷爷，殷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复杂，目光追随着林师兄手里的桃木剑，声音低微，“我认识这把剑……爷爷还好吗？”
“放心，爷爷身子骨很好，而且很喜欢我这个孙媳妇！”
时荔看不得他露出寥落的表情，直接大言不惭地抢答了，还自称“孙媳妇”。
【主播，你有能耐在爷爷面前也这么说啊！】
【主播臭不要脸略略略~】
【挺好的，至少把殷凌的注意力转移了。】
确实，在听见时荔的话之后，殷凌立刻调转目光看向她。
不知何时，眼睛里的血色和周围的黑雾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寸寸阳光透过爬山虎的缝隙照落在脸上，像天使的亲吻。
“所以，我以后可以跟着荔荔吗？”他的目光专注，纯黑的眼瞳中清晰地倒映着少女娇美的面容。
“你不跟我，难道还想跟着别人？”时荔轻哼了一声，伸手直接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
也不知道殷凌是真的不知道痛，还是被少女迷花了眼，就那么一声不吭，甚至嘴角弯弯。
“你俩再这样，我可走了，真的够了！”唯一一个在现场吃狗粮的人不满地打断温馨的一幕。
之前的七年，殷凌一直滞留在这座废弃的学校，一是因为他自己不想离开；二是身体留在这里，不能离开。
如今时荔要带他离开，他求之不得。
只是难为了林师兄，又要做挖坑工人，又要学以致用，递给时荔一枚精致的玉质勺子，让殷凌有一个栖身之地。
好一顿折腾，等处理好殷凌的肉身和玉哨，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隐藏在山野间和学校里其他的异物，开始蠢蠢欲动。
林师兄面无表情地祭出桃木剑，回头看着时荔，“该走了。”
“嗯，好。”时荔一直乖乖站在旁边不添乱，闻言马上抓起玉哨牢牢握在手里，跟在林师兄身后走出学校大门。
夕阳照不到的教学楼，浓密的爬山虎密密纠缠，像一条一条的锁链，挣脱不开。
林师兄站在门口，一只手握着桃木剑，一只手飞出一张金色的符纸。
冤有头债有主，该报的仇既然都已经报完了，一些不该存在世上的异物也该去到该去的地方。
只，除了殷凌。
走出学校很远，林师兄向时荔伸出手，示意她把玉哨交给自己。
时荔抿了抿唇，犹豫着递出玉哨。
林师兄拿着玉哨晃了两下，将栖身其中的少年摇了出来。
殷凌站在时荔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师兄。
“你和纪阳那些人之前算是因果，但是从今天开始，记得千万控制住自己，如果不小心再染业债，师父和你身边的人都要跟着倒霉。”
林师兄很严肃地说。
他知道殷凌不在乎他自己，唯一在乎的只有爷爷和时荔，所以当然地把这两个人牵扯出来。
看见殷凌眼里闪过一丝紧张，林师兄很满意。
“行了，我也懒得在这里看你们俩撒狗粮，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