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奇铭婼不由自主地跟随景明的脚步,也要往涵韫楼而去,文竹忙劝阻她,“郡主,咱们回去吧。”
“滚开!”
文竹并非从小跟着奇铭婼的丫头,只是今年四月,奇铭婼的父亲忠勇侯奇宥钦在进京前才安排了她作贴身侍女。
文竹深知自己无法理解奇铭婼心里的苦,更无法听从鑫贵妃的安排,全力左右奇铭婼的心意。望着奇铭婼一意孤行的背影,文竹觉得,她真的很悲哀,很可怜。
乍看房门大开,莲心惊坐而起,瞧着景明横冲直撞朝自己而来,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转瞬间,窒息感冲上头来,她紧眨了几下眼,试图让自己能够看清景明狰狞的脸。
感觉紧抓住自己手腕的两手渐渐没了力道,景明甩手丢下莲心,看她一手捂着自己有些发紫的颈部,摊在床上艰难地咳嗽着。
“怀孕的消息是你自己漏出去的,是景晔教你那般威胁凌芸的吧!外人不知你不是我的通房,可一旦事情败漏,你们不得保全,我和凌芸更解脱不了干系,好一个莫须有的连坐之罪。”
“都是奴婢......与殿下无关。”
“真是难为你这般痴情,处心积虑地逼着当你是亲姐妹的凌芸就范,处处为他辩解着想。你与他苟且的时候可曾怕过,那个十年前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会因此对你深恶痛绝?”
“是奴婢......对不起小姐......”
“他极其确认凌芸会为你们擦屁股,既然她事后问你,你又何必装作无辜,演那出苦肉计,欲擒故纵呢?我们本来就是软柿子,很好捏的呀!”
话间,眼神余光扫到床案上的如意,引得景明邪魅一笑,一手捧着莲心的脸,高声道:“放心,我不会让凌芸食言,我会如你所愿,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的。”
只看景明突然低下头,强捏着自己的脸凑到他的眼前,莲心满心惊慌,下意识地别过眼,却看奇铭婼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而景明的声音又闯进她的耳中。
“他不会在乎你死活!”
恍然间,一路无话的凌芸和景昕走到了永裕门。夕阳西斜,红光普照,万佛阁重檐殿角的铁马随风作响,清脆悠扬。
看秋菊和玉娟上前,正扶着景昕上马车,凌芸突然开口唤她,“景昕,你......”凌芸暗自忐忑,心内更是不解,犹疑道:“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景昕立在车梯上,回首浅笑,伸手拍了拍凌芸的肩头,轻声道:“日子是自己的,无关旁人,万事还是靠自己比较稳妥,方能心安。”
景明怒不可遏,从莲心房里出来,就嚷着叫人去司药司请女医来。
“且慢!”蓦然回首,只看是玉娇。
玉娇对景明行礼,“殿下,皇后娘娘传您进见。”
景明随玉娇赶去有凤来仪时,皇后安坐在凤仪宫明间的宝座上等他。
“母后!”进门后,景明就在皇后身前跪下。
皇后心中一阵抽痛,强忍着泪,急忙起身,伸手去扶景明,“地上凉,快起来!”
两手捏着景明的臂膀,感觉倒是比从前健硕,打量他有些晒黑的脸上也长了肉,看起来不再是面黄肌瘦的苦相,但眉头紧锁,眼中布满血丝。
景明并没有顺着皇后的意思站起身,仰着头与皇后对视,“母后,儿子都想起来了。”
皇后并未被景明的话惊到,她没有再劝景明起来,松开手,缓缓站直身,两眼目视前方,望着云静亭出神,品月色的平金秀云纹氅衣映得她脸色更加苍白,一时屋内陷入沉寂。
皇后不发话,景明低着头,也不知该说什么,未想,末了,皇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