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凌芸蹙着眉头,两眼泛泪,景明不自觉地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抱着她,感受此刻的真实。
良久,凌芸怀里的冰人渐渐有了一丝温度,轻声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是我骗了你,瞒了你。
凌芸缓缓从景明怀里起身,伸手捧着他的脸,浅笑道:“谢谢你的青蜓。”
说着从袖兜里拿出了一个扳指,举在景明眼前,含笑问他:“你是戴在手上,还是等我打个绦子挂在腰带上?”
景明一怔,“这是什么?”
凌芸抿嘴一笑,“今天不是你生辰嘛。”
“是给我的礼物?”
看凌芸点头,景明抬起右手,拿了扳指套在左手的拇指上,咧嘴一笑,“正合适哎!看来这就是我的东西!”
“少臭美啦,这是外公留给我的玳瑁扳指。”
“你个女的要扳指也没用,这分明是外公留给外孙女婿的。”
看景明低头笑着把弄扳指,凌芸心里暗暗忐忑。
现在究竟怎样才能让景明不再纠结于宸妃,但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那有必要继续装傻瞒着他吗?
正犹豫着,无意间抬头看烨帝从影壁后出现,身后还跟着阮戎歆和景旸。
见状,凌芸忙招呼景明,“父皇回来了。”
景明将扳指藏在袖兜内,瞬间转了神色,阴着个脸,毫无回头行礼的意思。
大哥,你是在耍我吗?
凌芸在心里抓狂,强露出笑脸,对烨帝磕头,“儿臣请父皇万岁圣安。”
烨帝低头睨着景明,似笑非笑地说:“你想明白没有啊?”
一听此话,吓得凌芸一激灵,急忙又对烨帝磕头,“父皇息怒,儿臣代景明给您赔罪,还请您看在今日是他生辰的份上,宽恕他吧。”
看烨帝若有所思的样子,凌芸在心里估摸着他是想起了景昰。
今日不仅是景明的生辰,也是景昰忌日,可景明本就是跟景昰福祸相依,宸妃又是提不得,那要救景明,就只能拿景昰赌一赌了,但愿烨帝不知道自己知道景昰的事。
可是,这好像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再说了,又有什么能瞒得了烨帝呢?
凌芸越想越心虚,悄悄低头咧嘴,默默在心里祈祷。
大哥啊,就靠你了啊!你兄弟的小命啊,可从出生就被你攥在手里啊!他是无辜的,求放过啊!
“进来吧。”
未待凌芸反应过来,却看景明转身朝烨帝磕头,“谢父皇。”
下意识抬头看向烨帝,瞧他若无其事地从身边经过,凌芸终于知道景明无辜耍赖这一点随谁了。
紧接着长出一口气,连忙转身对烨帝背影叩首,“谢父皇。”
皇极殿里虽然燃着炭火,热气腾腾的,可凌芸的心里像是住了一个冰窖,由内而外的透心凉。
记忆追溯回到甲申年腊月廿三,也就是烨和廿年的小年。
这一天,仿佛连老天都在哀默,整个天地之间被雾霾笼罩,毫无声息,天空中,那颗红日时隐时现,宛若黑夜的圆月,透着暗淡的光,不及月光的皎洁,却远比它凄凉千百倍。
那日的阮戎歆奉命领兵外出,凌芸独自疾步前往前厅,正要踏进门,就听见一片清脆的破碎声响,紧接着就是阮戎歆的一声吼叫,“你闹够了没有!”
凌芸第一次听见父母的争吵,羲氏哭诉着,“我无怨无悔地养了君儿这些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到底我还是你的妻子,你这般对我,你叫族里的人如何瞧我,要下人如何议论我,是你对芸儿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