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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便一饮而尽,其气清如水晶,其质似月华明映,倒是令公孙无止生出一抹惊讶之色,大有知己之感。
一时间,清爽的天风拂过,倒也醉人,道子没有说话,只是端着自己的茶盏仰头饮下,似是酣然。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言语,倒像是早已相识在前,莫名便多了一分惺惺相识的感慨。
良久,女修悠悠起身,立于天风之中,仙颜含笑,不想到了北疆腹地,倒是多出一些意外。
“这些日子心事太重,不想吃了真人这茶,倒是令我心绪委实平静不少,今日兴尽,明日再来寻真人畅饮或是细品。
言语之间,虽是声如天籁,却又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味道。
公孙无止还待出声,便被女修竖起一根纤细玉`指堵住了话头,“礼尚往来,彼此互敬,既然短眉你先为地主,我便移镇它峰,宁愿舍了此峰妙景于你。
同镇此地,互为奥援,总不至于喝喝茶的情面都没有吧。”
道子想了想,缓缓点头,“既然濯梦真人不嫌我茶艺粗劣,那便每日此时,恭候大驾。”
反正仅有十日左右,便能布设两仪微尘,只要不耽误勾连地脉天光,每日稍有片刻休憩,倒也不算什么,况且这位濯梦真人的性子倒也颇对胃口。
女修听了,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着,悠然转身而去,身姿自是极为优雅。
如此飒然潇洒之态,令公孙无止叹为观止,眸子中似有赞赏的意味,行止若水,其意凛然,果然各家天宗之内,多有珠玉,也不知是应渊劫而生,又或是质本天成。
良久之后,在远远的另一处丘陵之上,濯梦真人的眼神变得很是奇怪,莫名地,她的灵台中忽然多出一抹悸动,似是期待,又是垂怜,“为何偏偏对此人一见如故呢?为何他偏偏是人族金丹呢?真是可笑啊……”
渊劫如此汹汹,便是圣尊都不见得能脱劫而出,若非自己来了,大概此处便会是那人的葬身之地。
若有若无的缘,似那纷纷的桃雪,应悠悠天风而起,落在恰好那人的肩头与心尖,或随幽幽逝水而远,再难得见。
想到痴处,第九明凰不由怅然笑笑,眉眼中当即恢复了清明。
……
北疆所在已然陷入了汹汹的挣与杀,烈烈风云激荡,非为争一时风流,或是追着天地那抹刹那心动,或是挣着人间道不同,要绘花红千万种……
蕴气和凝真化为七星阵,于这麒麟天的杀伐之台上与无穷无尽的天魔眷属拼杀、消耗,仿佛诸脉大自在天子与人族天宗,正以此比拼着相互的意志。
而妖王和金丹,为着未来的祥和佛土,为着铁了心的宁死不跪,在北疆的腹地彼此争锋,相互绞杀,就如两头亡命的凶兽,龇着牙,伸着爪,狠狠撕咬在一处。
便是各位圣尊,同样在凶狠地劫争,非仅是斗法争胜,而是实实在在地要拼个生死得证,杀个魂飞魄消!
毕竟随着戮族的消亡,麒麟天已然绝了诸妙融合的道途,无论天魔还是妖廷,又或是人族的天宗,已然没有任何转圜退让的可能,只能狠狠地撞在一起,只看谁先承受不住。
虚天之中,数以千计的魔头从地魔的元神法相中扑出,得至阴无相之妙,可吞`精噬血,可剜心折寿。
魔头呼啸来去,比电还急,魔气凝韵,虚天之中当即弥漫着一股阴厉之气,宛若洪涛暴卷,杀奔忽来,似是天河奔腾,魔染天地,令人气为之夺。
一众阴魔喧啸之间,凶恶地敌视着对面巨大的白骨之形,那宛若孤峰立仞般的元辰白骨神魔。
百丈大小的神魔立在虚天之中,汹汹咆哮,刚猛无俦,竟有争锋相对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