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叹了口气,“渊劫又岂是争争朝夕便会有胜机的,麒麟,你的敌人可不止我妖廷,唇亡齿寒的道理没有人会不懂。”
不过此时,郑景星倒不是光为了耀武扬威才招呼这凤廷贵血,对于西极分锋妖岭那位妖师,他从没有放下半分警惕,奈何智者从不自蹈险地,当真是滑不溜手,没有任何可以下刀的地方。
当年白玉京好不容易陷住了妖师,却是被化真妖皇以身替死,令其脱出生天,实在是可惜。
此话一出,几位蕴气的眸子中顿时生出丝丝森冷之意,好在皆是圣尊大能,离了宴桌一尺,竟是一切如常,依旧丝竹温香,并无半分异样。
虽然第三明凰和迦云真没有明说,但她早有猜测,也许真有什么谋划需要她来吸引住人族天宗的目光,否则在她出行之前,第三明凰不会那般欲言又止。
难道还能在各家天宗眼皮底下算计金玉麒麟?这根本不可能!迦云真要是有这等本事,姜默舒只能甘拜下风!
“那麒麟猜一猜呢,会不会是云真派我来刺杀于你!”玑啼笑得云淡风轻,似乎这个问题早就在预料之中。
眼前这位凤廷新血,贵气已然入心沁体,成就妖圣不过是将来水到渠成的事。
眼下,更是连咬钩的能力都没有了,那吞宙天子居然不是一个有雨同淋的性子,即便拼着身死道消也要狠狠咬上一口,哪怕便宜的是凤廷一脉……
又或是妖族勾结戮族以分人族之运?
宴桌前金玉麒麟和凤廷新血相视一笑,眸中却同样地古井无波,唯有淡淡的冰清雪冷。
而与此同时,遥遥于南域所在,围绕着龙下渊的争夺已然变得炽烈无比,杀得是血雨腥风,搅碎了南域长久以来的平静。
沧波里,神魔和真凤,皆疑对面为何而来?!
天水碧,染就一海血色,神魔踏波凤腾翼,长风吹涛立。
金鳞出渊去,相逢相离本无意,冲天鹤梦终得续。
……
天魔之道,或者说天子之道,甚深在执。
无所谓正邪,无所谓善恶,无所谓杀生或是卫道,只以执深见根本,只以执深赏妙化。
沉沉寂寂的虚天深处,无穷无尽的魔气正在彼此撕咬吞噬,在这场天魔大劫中,只能有一个意志可以破笼而出,成为新的“悲蝶”。
巨大的蝶翼轻轻扇过,荡起浅浅的涟漪,当即激荡得虚天炸裂,凡有所触,皆化为齑粉,簌簌洒落为星屑金雨,妙美绝伦。
星眸如水,神态安详,通体散发出的灵光中甚至没有半分怨恨的味道,她微笑着看着无数的魔头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又不断地化为齑粉,似是永无休止。
这些魔头带着一位大自在天子至深的执念,便是大道纶音亦可喝破,便是天地道韵亦能撕咬,仿佛在这样的意志之下,天地也会为之屈服,为之动摇。
天地迢迢,此心不惮前路遥,哪怕魂飞魄消,搏一个自在逍遥。
而在两者争斗的正中间,一座兰舟上赫然立着一个身影,不可看,不可观,不可测,莫可名状。
“为什么会怨恨呢?”蝶翼在玉人的裸`背上轻轻扇动着,仿佛比天地中的暖阳更加和煦温润,那至美的微笑中似有着柔柔润意,情婉神娇。
漫吟的歌声回荡在虚天之中,似是她在诉说着情意浓,似她在表白着黛色羞,
“山不矜高,水惟善下,此生化世一尘沙,付了情真情假,了生涯……
你问我何处来,我来无何有,却道已完人间爱,得了偌大自在……
卧听疏血杀重,淡看冷月朦胧,行来如梦何在,前尘残躯已送……”
于这清丽的歌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