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颔首,示意无妨。
玄兵劫宗于炼器一道号称冠绝诸域天宗,然而就如他对剑宗元神所说的那般,玄兵劫宗,是劫宗,不是玄兵宗……
我有一壶酒,独饮良不仁,劫中无谐趣,最愧恨未能。
……
杀劫不可怖,避不开,破不开的杀劫才是大恐怖。
毕竟于天地中逍遥,一年又年,一春又一春,谁又愿意选择沉沉入灭呢,哪怕是元神,总也有不舍的物与事,总也有难弃的因与果。
迦云真昂首立在青冥中,第三明凰立在他的身旁,双方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仿佛光阴于此放缓了脚步。
需要作出选择的是北疆诸圣,需要有一位觉僧或元神赴死,逝水于此好奇地打了个旋儿,旋即再次头也不回地涌`向了未知所在,没有丝毫流连。
北疆诸圣也同时沉默着,似在彼此等待着,然而过了良久,佛脉四寺、巫典两宗,并没有一位觉僧或元神自己站出来。
毕竟愚剑、血海、仙藤、锁龙本就强横,更是有备而来,想胜之杀之,以此来破劫数,极为艰难。
拼个同归于尽,已然是最好的局面,更大的可能却是自家身死道消,而对面却以自家为踏脚石,破了杀劫,甚至还可得了刑天之主的因果。
迦云真淡然而冷漠地看着北疆诸圣,有时候,提前知晓未知的命运并不是天地的眷顾,反而更像是一种折磨。
壮怀满山却是生不逢时,慷慨高歌更憾故人长绝,都作了辛酸,都化了怅然,明明前面就是死路,就是幽冥,敢去么,会去么?
也许他不曾开口,北疆诸圣反而不会有如此多的纠结和犹豫,到了劫阵之中,面对身死道消的命数,说不得会多出一抹破劫的决绝。
眼下却是连挣命和争路的勇气都失去了么?
妖师沉沉叹了口气,目光落到了命昙宗的方向,仿佛看到一头狰狞凶恶的兽,正舔`舐`着爪牙,露出了残忍至极的表情。
已然第三阵了,默舒果然没有出手,一切都如自己所料,很好,实在是大妙!
一点点将北疆诸圣喂到兽的血盆大口中,无论是诸圣化为肉泥,又或是凶兽被崩碎了爪牙,都无所谓,只要杀劫持续下去,如此方能一步步落下棋子,设下陷局。
默舒,斗法我不行,布局你不行!
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这一局是你自己要踩进来的,由不得我不杀你!
“不如这一阵,由我巫道来破劫如何?”
嘶哑的声音出现在青冥之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又仿佛洪荒被光阴晕开,逝去的终是逝去,改变的再无原貌。
兴亡千古起繁华,巫者倦天涯,恨把天地描入骨,蛮法,惆怅何来继它。
竭载仙尊佝偻着身子,微微咳嗽了两声,面容上顿时泛起骇人的潮`红。
莫名地,青冥中的气氛为之一松,好似所有人心头的大石都放了下来。
巫恨别府仅有一位元神,不过若论底蕴却是不弱,或者这样来说,能从首次渊劫中留存到如今的宗门,都绝不容小觑。
巫道元神便是这样的资深元神,甚至就入道时间来说,几乎和渡弥仙尊旗鼓相当,至于神通道力,只知巫道神通诡异凶蛮,别有玄妙,具体深浅却是不知。
正当杀劫,竭载仙尊既然有自信对上愚剑、血海、仙藤、锁龙,想来必然是很有底气。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竭载仙尊淡淡出声,眸光已然变得有些冷。
吟善天女点点头,当即立下承诺,“仙尊说来听听,我可代彻雷妖廷答应下来。”
“不是你,也不是彻雷妖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