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的明媚立在云台边上,宛若猎猎扬起的旌旗映在万丈黄泉中,似有玲珑心窍,更有不夜杀痴,垂目是醉霞轻朦朦,睁眼却是狰狰茕茕。
“佛母个鬼啊,倒是之前叫玉诡,反而贴切一些。”蓝菩妖圣的心神中莫名冒出了奇怪的念头。
“唉……”沉默片刻,蓝菩妖圣沉重地叹息一声,不知该说什么。
若论因果,倒也确实不该溯雪妖廷出面,正主应该是这新妖廷。
若是她与滔冥相交莫逆,倒也有出手的理由,可惜滔冥的几个因果,都不在她身上。
“罢了,罢了,既然叶妖皇都不计较,老身便也懒得管这事了。
不过,我要提醒一句,滔冥身上有几位妖圣的人情,别人会不会来找麻烦,我可管不着。”蓝菩妖圣面无表情,语气冷淡的说道。
听到妖圣如此一说,场中所有人都是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若是今日再战上一场,这新妖廷还未正式立廷,陨落的觉僧和妖圣已是能追上白玉京血战了。
紫明道暗暗叹了口气,看向沈采颜的目光异常复杂。
一次次地剖心自问,盘根错节的心思被一一理顺,心底的那抹倩影却是愈加生动明媚,如今与真人相映,竟然一般无二,还是如此不羁不落,无悔无错,不惭将天地乾坤尽数染红。
自家生于金笼,不想却见得如此惊鸿,只怪相见非是太平岁,十分好月却抚不平你眼眉。
“蓝菩妖圣可是说完了?滔冥妖圣事情就此了结?”沈采颜玉颜上似笑非笑。
蓝菩妖圣犹豫了一下,眉眼中闪过精光,冷然开口,“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找你麻烦,自有妖圣来找你麻烦。”
“无妨,来的都会死,我说的!”鬼母笑吟吟,秋水霜目映在天光中,一身凌云气直要天地无敌手,不惧日月世事煎人寿。
“既然如此,待我溯雪妖廷定下哪位妖圣来当国师,再通报叶皇,此间话不投机,我等先走了。”蓝菩妖圣杵着拐杖,冲两位觉僧和妖皇点点头,却是没有看佛母一眼。
两位觉僧顿时心头一宽,齐齐合十一礼,“我佛慈悲!”
话音还未落,啪!
却见佛母猛地在栏杆上一拍,凤目凝霜,“我说,滔冥妖圣事情就此了结了?蓝菩妖圣!”
“你还要怎的,反过来给你找补几块灵石,再夸你以佛门神通陷落了妖圣不成?”蓝菩妖圣似是忍无可忍,眼中再度泛起凶光。
沈采颜款款向前两步,淡然出声,“你边上那个,也不知是哪家教的,半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妖圣觉僧都在,居然还敢胡乱出手,当真不知天高地厚,这是藐视大能的罪过,
更何况斩了我家催玉一剑,若是不给个说法,我就把这事先记下,早晚会有机会了结。”
云台上的众人都被沈采颜的毫不客气惊呆了,你堂堂一脉佛狱之主,和一个妖王计较这等小事?
不过想想这佛母的性子,倒也没有奇怪,别人就是摆明车马,不要人敬,只要人怕。
紫玄江面色惨白,兀自不服,“明明是他斩了我灵剑,更破了我的剑意。”
“住嘴!”蓝菩妖圣已然脸色发青,甚至有些后悔今天来这云台,还玉诡,呸,这沈采颜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
紫玄江不敢出声,浑身颤栗,有些绝望地看向对面,却看到骨玉悬额的少年,对他温和地笑了笑。
森然的冷意宛若一川天河,从青冥直接砸在紫玄江的头顶,已是将他浑身上下紧紧裹住。
“老祖,不宜节外生枝了。”紫明道叹了口气,轻声提醒着,旋即有些同情地看向自家三哥,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