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默凌已是身形枯槁得萎`缩起来,似乎被蛊虫啃噬了筋`肉,被血法抽干了精血,皮肤干巴巴地贴在骨头上,如同一具骷髅一样。
就连一头银发,也是变得灰败脱落。
唯一能使姜家族长显得有些精神的,只有脸上那永不摘下的银色面具。
屋中的近侍已被他全数赶到了外面,骄傲如他,如何能忍受在这凋零之时在人前露出丑态。
这几天,他总是站在窗边,遥遥地看着天边的云彩,微微笑着,那是命昙宗的方向。
好几次,他都是硬撑着扶住窗台不让自己倒下,面具下的呼吸也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嘶哑破吼。
这几日`他已是无法入定了,每次想获得片刻安宁,却一次一次地被逆乱的罡元所打乱,数百年养成的习惯如今却变成了徒劳的喘息。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急促,甚至随着一次次的呼吸,他慢慢感到周身的罡元已经开始逐渐消散在虚空之中。
以至于他甚至要用指甲用力地掐住掌心,似乎这样一来,身体中才会多出一些活着的味道。
阳寿将尽的衰败痛苦,迫使他一次次地将目光投向天边,眸子中流露出带着希望的光,从日出到深夜,再从深夜到日出。
“爹!”门被猛地撞开,伴着带泣的声音,一个少女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眼中泪如雨下。
姜默凌身子一抖,眼神中难得焕发出慈祥的光芒,口中却是抱怨道,“我不是不让你回来么。”
他颤颤地抬起枯槁的手臂,指了指那天边的云彩,“这么远,路上有危险怎么办。”
少女只是哭,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屋里除了风箱一般的呼吸声和断续饮泣,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一会,屋子里却是又缓缓走进来一个儒雅如玉的男子,眸子中神光凛凛。
随着来人的走近,姜默凌的眼中却是生出了喜悦的亮光,开始如同一個普通老人般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怎么你也来了,生死看淡才是我姜家男儿。
你成了金丹,很好,我姜家终于又出了个金丹。
听说玉诡找你争胜,你没让是对的,那年你上了争锋台,我才知道,你原来是如此傲性的一个人。
只可惜家里一直帮不上你什么。”
姜默凌一直断断续续地说着,直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只见他冲着自家女儿向外指了指,“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和你二叔说。”
姜萧雨跪着,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随后退了出去。
只见姜默凌拼命喘了几口气,艰难说道,“保住性命,吾弟,别管什么家训,你和玉诡相争,记得保住性命。”
姜默舒拿出一枚骨玉,悬在额上,屋中顿时出现了唇红齿白的少年道人。
“大哥,其实你帮了我很多,默剑是我,玉诡也是我。”
姜默凌的眼泪从银色面具上滚滚滑落,一边拼命地点头,一边艰难地笑着,
“没想到我少年时是如此英俊,好一个玉诡!”
接着死死抓`住姜默舒的手,如同恢复了所有活力,带着无限的期盼,他大声地吐出了这几日一直在窗边喃喃的话语:
“吾弟当证元神!”
姜家族长,凝真四转,身死道消。
……
“筚路蓝缕啊,这姜家还真就这大猫小猫两三只。”
姜默舒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看着厅中的一众修士,蕴气二三层占了六成,蕴气五、六层的占了剩下四层,最高的三个蕴气九层,还是自家带回来的。
这种实力,举族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