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不能接受驸马爷的噩耗,微微是明白的,但是这件事千真万确。哥哥遇到意外的消息传来,我哭了三日不断,如今眼底还有当时积起的血泡未曾完全消退。”我低头浅浅一笑,甚是伤感。
桂阳盯着我的脸……半晌:“罢了,爱说不说吧。你那哥哥去哪里都随便,本宫不甚在乎,不过他替本宫杀了施仁竺那个败类,本宫倒是蛮高兴。”
确实有一点笑意在荣瑜脸上。
我没有回答,我不打算告诉他杀施仁竺的不是“我哥哥”,是“你哥哥”,我想这是她心里的一点得意。南晨寺不爱她,却也不能放过侮辱了他妻子的人,这是他们曾经夫妻一场的情分,我不必说破。
何况我一直认为,南晨寺此行确有一个目的,叫“诛杀施仁竺”,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人就“消失”了。
“公主,吃果子。”我将铃铛刚刚送进来的一盘樱桃推了过去。
“你这手串不错,可是皇兄送的?”桂阳一笑,用手指划了划我的手串。
“是呢,我很喜欢。”我笑道。
桂阳撩了撩眉:“这就喜欢了?那你是没瞧见杭泉灵手上那串。要是见到了,你怕不要把这个东西扔出去了。”
我微微变色:“泉姐姐也得了?”
“自然的,后宫皆有,皇后也有。只是你们几个的都不及人家杭泉灵的那串,想来是让工匠从这一盒进贡的珠子里选的尖儿,先送了她。剩下的,才串了送给你们戴的。”桂阳一笑,用手摸了摸我手串上一颗略有些瑕疵的珠子,“都说海眼蓝无市价,因为从不流通,也没几个人见过,好坏的也不是人说了算的,不过成色这个东西,总是一眼可见,你有机会瞧瞧就知道了。”
我抿着嘴唇,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这边铃铛气得不行,伸手就要将我的珠串脱下来,被我轻巧一扬手腕躲了过去,将桌子上的空酥酪碗递给她:“把这个收下去吧,本宫吃好了。”
铃铛听我意思,忙敛了刚刚气愤的颜色,低头应是,端了碗下去。
“你这是怎么了?”桂阳笑着,“当日同本公主一较高下的气焰呢?不可一世的贤妃娘娘去了趟西疆,回来成了柔弱的小猫崽子了,就打算眼瞧着人家骑在你头上来吗?”
我不言语,拿了颗樱桃,这是我最爱的黄草品种,放到口中嘤嘤肉肉的。
“真是个没气性的!”桂阳一拍桌子,“你可想好了,若是你现在有个态度,本宫立时便与你一处商量,若是一会儿本宫走了,可就说不好什么时候再进宫来了,我是实在瞧不惯她那个一句三哼哼的做派,躲了清净!”
我还是没有言语。
桂阳站了起来,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色刮过我的脸:“爱说不说,本宫也是多管闲事了!不过看在你怀着我的侄子,我就再提醒你一句——人家是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有了臂膀,你却是孤身一人的,可要格外小心了。”
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桂阳走得急了,露出了她缟素之下一片海棠春色的绫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