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由镇国公为主帅,肖荣瓒为先锋的部队,在熟悉地形的西疆兵士指引下,兵发蒙犽。
我由小舟和铁锚扶着,上到了行馆堆砌的造景假山最高处,远远看着部队出西门,疾行而去。
“娘娘别担心,镇国公老谋深算,多年行军,定能救回咱们公子的。”小舟握了我的手,怕我心中不稳,脚下打滑。
“孔武不一样也是多年行军,且熟悉西疆地形。”我找了一块假石坐了,并不想离开。
“这里风大,咱们还是回去等消息吧。”小舟担心地看着我。
“好,等看不见他们的队伍了,咱们就回去。”我道。
小舟叹了口气:“早就瞧不见了,娘娘,回去吧。”
低头一笑,自己也是魔障了,目光所及,哪里还有国公爷所带部队的影子,早已消失在茫茫戈壁的烟尘里,直向蒙犽山而去。
“娘娘……娘娘!”正和小舟一齐往山石下走,铁锚拎着裙子,手上拿着一个信笺奔了上来,身后跟着冯源。
“怎么了?”我忙快下两步,问道。
“信,信!又来了一封。”铁锚喊道。
我一惊不小,忙手脚并用,急下山来。
“铁锚姑娘倒是说清楚,别吓到娘娘,并不是寒谷轮送来的。”冯源忙追道。
来不及听取细节,我接过信,匆匆展开。
这封信比上一封还短,短得人直恍惚,只有一个褐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水点子洇在上面,水点子的边缘用笔围了个圆圈。
“这是谁送来的?”我忙问铁锚和冯源。
“回娘娘,是一个放牛的孩子,说有人在山里给了他一两银子,还有这封信,烦他送到行馆,交给小舟姑娘,其他的就没有再说了。”铁锚皱着眉道。
“交给我?”小舟不禁疑惑,将信笺接在手中,左右观瞧。
“陆十安!是陆十安!”小舟瞧着信忽然道,“这信笺同他采药走的时候交给我,写着娘娘这几日熬汤所用材料的那几张信笺一模一样!连气味都是一样的。”
小舟说着又拿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没错,他一直把这些纸放在药箱子里,这信笺上面染了药香,就是这个味道。”
“陆十安?”冯源拿过信笺反正观瞧,“他送这个信笺给你是什么意思?这个,这个倒霉水点子是什么东西?”
小舟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冯源,从他手中抢了信笺过来:“难不成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让咱们去救他?是不是掉进水里了,这是个水坑吗?”
铁锚咂了咂嘴:“你掉进水里还有功夫写信啊?还能保护一张纸这么干燥周全的?这脑洞!”
“如果是他自己遇到了危险,他应该送信给镇国公或者是我求助,再不济是三哥……不会是给小舟,这一定是为了提防被人查问。而且陆十安知道,小舟认得这张信笺。”我凝着眉道。
我一说,铁锚忙点头:“你们闻闻看,这滴棕褐色的水点子像不像‘十滴水’的味道?”
铁锚这一说,我们几个都凑过来,细细闻了这个褐色的水渍,果然像极了暑热时常用的“十滴水”。
“冯源,你去叫了咱们入疆的向导安驰阿来。”我向冯源道。
“是。”冯源应声而去,不一时带着安驰阿走来。
“老爹,有件事想问问您。”我坐在院子中的四角亭里,向躬身给我问好的安驰阿道。
“不敢,娘娘请讲。”安驰阿在回头沙里受了伤,头上裹着一块儿纱布,显得脑袋更大了。
“也没旁的事情,只是在行馆里憋闷的时间久了,想出去走走呢,不知道这依宁城周围可有什么好玩的地